“当初,但凡我有点男人血性,也不会让半路出来的他横刀夺爱。若绣儿没有入王府,她也不会惨死在那毒妇手中。”慧明大师说着说着,便老泪纵横,双手蒙着眼,眼底皆是悔不当初的痛恨。
“今日之言,我便当没听过,还望大师日后莫要再提。”御颜熠声音一沉。
“老衲失言了。”慧明大师见着面色微沉的御颜熠,一时之间窘迫不已,甚至不敢直视御颜熠,便抬步匆匆逃离此处。
未过多久,容清纾便听到了推开房门的声音。
容清纾知道,这是御颜熠进来了。
“嘶——”她挣扎着准备起身,却不慎牵动了伤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折腾得一身是伤,还不安分。”虽是训斥之言,却没有任何责怪之意,而是轻柔地将容清纾扶着坐起。
“我都听到了。”因为刚刚哭过,容清纾声音软软糯糯,还带着些许的鼻音。
“嗯。”御颜熠淡淡应着,端来一旁的药碗。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见御颜熠反应淡淡,她不甘心地追问。
“该喝药了。”御颜熠吹了吹黑乎乎的药,慢条斯理地将一勺药汁喂给容清纾。
“颜熠,没想到你会如此在意我。”容清纾眼角虽挂着晶莹的泪珠,却笑得眉眼弯弯。
“张嘴。”御颜熠一心一意地喂药,并不打算提及其他的事。
“我自己来。”说着,便夺去御颜熠手中的药碗,一口灌下。
那药一看便知,苦得难以下咽,若真是一勺一勺喝,还没喝几口,她便要吐出来了。
长痛不如短痛,一口灌下,才是正理。
“真是有碍观瞻!”御颜熠一脸嫌弃地移开眼睛。
“颜熠,你怎么没把我送回容府?”这里布置简雅,除却这稍显突兀的床榻,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摆放整齐的藏书。
容家上上下下,她都熟悉至极,绝没有这个地方。那么,此处只会是御颜熠的书房了。
“你想让容千衡看到你这半死不活的模样?还是想要风迁宿衣不解带的照顾你?”御颜熠眉梢轻挑。
为了不让御颜熠胡思乱想,又暗暗吃醋,容清纾直接忽略掉风迁宿,“哥哥没见到我,岂不是更担心?”
“哥哥这几日,都在普世寺陪着未来大嫂,尚且不知你受伤一事。”御颜熠一副不忍告诉容清纾这个事实的模样。
“日后,容府再无我的容身之处了。”容清纾老气横秋地叹息。
“正好,这太子府中馈犹虚。”
“这门亲事,容家可没人同意。前几日,潜儿还说,我的夫婿,他必要亲自把关。”容清纾想起人小鬼大的容延潜,不禁笑出声来。
“尹逐逍的那个胞弟?”御颜熠略略思索。
容清纾点点头,问道:“对了,三司会审后,皇上是如何判决尹逐逍的?”
即便证明尹逐逍没有造反,但他带兵闯入皇城,是不争的事实,此事怕是不能善了。
“此案尚未结案。”
“还未结案,那你为何回了太子府?”
“深秋寒凉,天牢寒气重,我身染重疾,父皇便命我回府休养,还将享誉天下的慧明大师请来看诊。特批待我病愈后,此案再继续审理。”
夜长梦多,此案久不结案,并非明智之举,必然是因为她受伤,才让他急于以苦肉计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