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她欣赏欣赏琴音尚可,若是抚琴,真不是那块料。
突然,她灵光一闪,狡黠道:“襄宸操弦一曲,有如天籁,可让人身临其境,也不算辱没了你的剑术。要不然,我把襄宸叫过来。”
“即便我答应,外面看守的重兵也不会答应。”御颜熠抿了一口清茶。
“以后打死我都不受伤了。”事事被御颜熠管束着,她现在总算体会到宫襄宸被拘在宫里的感觉了。
“有如此觉悟,也算没有辜负我的一番苦心。”御颜熠摸了摸容清纾的头。
“殿下,找到玄穹的踪迹了。”玄寂的声音突然闯进来。
“繁露就在外面,有事便唤她,记住,不要乱跑。”御颜熠缓缓起身。
“知道啦,你快去吧,别让玄寂在外面等太久了。”御颜熠要走,她求之不得,这就没人管她了。
“若敢不听话,回来必找你算账。”御颜熠掐了掐容清纾的小脸后,才带着笑意往外走去。
御颜熠离开后,容清纾也无心用膳,随意吃了几口,勉强填饱肚子后,便命繁露撤下了饭食,跑去书架翻书看了。
转悠一圈后,她才发现,虽然这书房藏书巨丰,却多是治国韬略与权谋兵法类书籍,其它种类的,寥寥无几。
而她对此,实在是兴致缺缺,也懒得再寻其他书籍,打算绕到书桌处,写几个酿酒方子,为慧明大师酿几坛好酒。
因为走的时候正在思索酒方,不防之下,撞到了角落处书画缸里的画轴。
容清纾随意抽出一幅画卷,缓缓铺展开来,“还以为书房都是些治国理政的书籍,没想到颜熠还藏了画,也不知是什么传世名画,能得他如此珍藏。”
这是一副写意山石水墨画,行笔潇洒,飞灵流转,圆熟无碍,色彩微妙,意境丰富。
“确乃一幅上佳之作,只可惜没有落款,不知是何人所作。等颜熠回来后,我再问问他,毕竟三哥可爱收藏画作了,说不准,他们还能探讨一二。”
容清纾又取出下一幅泛黄的画卷,笔法同上一幅极其相似,显然是同一人所作。只是相较而言,笔法稍显稚嫩,不够圆熟。
等容清纾将画卷彻底铺开,看到那一抹灵动活泼的倩影后,呼吸一滞,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飞奔的背影,这是夏霁说的那幅画。这画中的女童,便是颜熠求而不得,至今念念不忘之人。”
容清纾跪坐在地上,深呼吸几次,强自平复情绪,不断安慰自己道:“都是些往事而已,她只是过去,我才是现在,才是将来。”
不知为何,也许是好奇心使然,她木然地盯着那书画缸许久过后,又情不自禁地伸手取出了下一幅画。
这幅画还是一个女子,虽比上一幅年长两三岁,但依稀能看出,是同一人。
这女子沐浴着晨曦的柔光,懒懒散散地躺坐在溪边垂钓,悠闲自得地翘着二郎腿。虽不是背影,却也只是一个侧影,并不得见真容。
容清纾没有犹豫,又继续打开其他的画卷,或潇洒利落地舞剑、或悠然自在地小憩、或心无羁绊地荡秋千……
一幅幅画卷,皆活灵活现,生动地仿佛跃然纸上。只是,这些画卷却无一例外,皆为侧影和背影。
直到容清纾看到那幅幽幽竹林,清澈石潭旁,女子盘膝而坐,青丝微微起舞飞扬后,脑袋嗡嗡作响。
一直忍住的眼泪,也不争气地掉落在画卷上,“原来,是我。”她清楚得记得,这是梅陵的那个石潭。
御颜熠曾经提过,那是一副石潭美人图。
她当时以为,御颜熠只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竟会将这幅画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