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是叶蕙给她寄来的信件,心中一乐,但见了内容后,脸上却是一片凝重,“夏霁和兵部尚书赈灾归朝,小蕙让我明日陪她出城迎接夏霁。”
夏霁和兵部尚书圆满完成赈灾任务,深得人心,这本是乐事一桩,可她一想到欧阳韵香消玉殒一事,她心里便堵得慌。
为了不让兵部尚书分心,朝廷一直都压下了此事,欧阳韵至今还未发丧。
等论功行赏过后,兵部尚书却发现爱女不在人世,未来女婿也被流放,此等大喜大悲之事,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
御颜熠声音一沉,“是朝廷对不住他,明日,我会亲自向兵部尚书请罪。”
“颜熠,我陪你。”有什么事,她都想和御颜熠一起承担。
担心御颜熠以她身上有伤为由,拒绝她的陪同,立即绕到御颜熠面前,斩钉截铁地补充了一句,“就算你拒绝,我还是要跟过去的。你知道,玄寂拦不住我的。”
御颜熠掩唇轻咳,“玄寂说,你明日还要去见八斗先生。”
“见八斗先生固然重要,但陪你更重要。再说,我去见八斗先生,也是为了你,难道玄寂没有和你说?”
御颜熠神色稍霁,但还是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你见八斗先生的意图,但我们的婚事若是没有确定下来。为了不给你招致祸端,也为了你的名节,我们的事,暂时不要透露出风声,就让身边的人知晓便可以了。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容清纾正要点头,突然发现,自己又被御颜熠带偏了,“不是在说去兵部尚书府的事吗?”
御颜熠弹了弹容清纾的额际,自然而然地执起容清纾的手,一边漫步在睡了一地月色的庭院中,一边慵懒地开口:“兵部尚书痛失爱女,是皇族一手造成,他的故友之子尹逐逍,又是被我下令流放。兵部尚书生性刚正耿介,不畏皇权,我去请罪,他可不会顾及我的身份。你若是,随我一同前去,是想见我颜面扫地?还是想陪我一起丢脸?”
容清纾揉了揉眉心,气呼呼地瞪着御颜熠,“反正是你得罪了兵部尚书,就算我陪你去,丢脸也丢不到我头上。至于你,我都没见过你丢人,明日也让我开开眼界嘛。”
反正容清纾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打定主意要跟着御颜熠过去了。
御颜熠笑得意味深长,细看,眉目间颇有几分你奈我何的挑衅之色,“自你在宫中自曝身份,如今,你的小像已经传遍了京城。京中上上下下,无人不知你的容貌,你跟我过去,如此招摇过市,难道不担心被人认出来?”
见御颜熠如此笃定,她不敢顶着长房嫡女的身份招摇过市,一时气得牙痒痒,“真不知道,谁那么无聊,私画我的小像。没画出我的神韵也就罢了,还弄得京城人手一份,否则,我也不至于这么畏首畏尾。”
御颜熠眸子闪了闪,神色颇有几分不自然,“没画出神韵?”
一提起此事,容清纾就气愤不已地向御颜熠抱怨,“可不是嘛,虽说那画像娴静柔顺,美得惊心动魄,可哪像我这种山野长大的糙女子。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虽说是我本人的容貌不及画像,可画像美则美矣,却无神韵,和京中的大家闺秀一样,没有任何特色。”
御颜熠瞥了一眼咬牙切齿的容清纾,身子变得微僵,“与京中其他女子如出一辙,这样便无人会惦记你了。我倒是认为那些画像,深得我意。”
容清纾就没听过御颜熠夸人,除了他自己,所以,“那些小像,不会是出自你手吧。”
御颜熠抿了抿唇,没有开口,算是默认了。
似乎担心容清纾不悦,挣开他的手,此时此刻,他特意加重了几分力度。
容清纾闻言,却并未生气,而是沉思于如何隐藏身份。
突然,容清纾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个人,“不是有繁露么,让她给我易容,即便我出去,也没人认得出我。”
见御颜熠不为所动,容清纾干脆使出杀手锏,也学着京中那些女子一般,忸怩作态,攥着御颜熠的袖子,向御颜熠撒娇,“颜熠,好不好嘛,人家真的想去嘛~”
要知道,每次只要她使出这一招,御颜熠便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