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的车驾,甫一进入皇城,便听到了一众贵女此起彼伏的嘲笑怒骂声。
“容清纾算是哪根葱,明知容家有那道家规,不得与皇室宗亲联姻,还恬不知耻地勾引太子殿下。引得殿下与皇上父子反目,与朝臣势同水火,让殿下在朝中孤立无援,走上昔日齐王殿下的老路,真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就是,明明一无是处,恶名在外。也不知道用了些什么狐媚手段,才让太子殿下看上了她。”
“你难道不知道,最近品雅书坊出的那本《医者济世》,可是风靡京城。听说,那可是京中的大才子沈柯亭秉笔、八斗先生润色的话本子,专门为容清纾立传。正因如此,容清纾也一跃成为京中炙手可热之人,以前那些斑斑劣迹,也快要被美名掩去了。指不准,太子殿下便是被这话本子蒙蔽了,才会看上她。”
“八斗先生和沈公子都是狷狂耿介之人,从不为功名利禄摧眉折腰,也不知容家给了他们什么,竟然让他们为不顾真相,为容清纾写这种欺世盗名的话本子。”
“你们懂什么,容家千年世家,背后又有融菁书院,八斗先生和沈公子都是读书人,自然对容家景仰不已。可大公子向来眼高于顶,就宝贝那么一个妹妹,为了与大公子相交,自然得先取悦容清纾。”
“只可惜,你我不是容家的女儿,否则,哪里还轮得上那个蠢笨至极的容清纾,不得早早地飞上枝头变凤凰。”
那些贵女突然哈哈大笑。
“就是,容家这种千年世家,如今也要走下坡路,毁于一旦了,这一辈的姑娘,一个不如一个。前有容吟蓁自不量力,想要勾引黎王殿下,最后颜面扫地,只能躲在寺庙里清修,连群英荟萃都没有脸面参加;如今,容清纾不知死活地引诱太子殿下,指不准以后会有什么下场……”
外面的谈论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起初,容清纾还能无所谓,想着借群英荟萃给所有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可当她们提及容吟蓁之时,容清纾却再也忍不住了。
莫如深则是一直盯着容清纾,看她到底能忍到几时。没想到,容清纾这么快便坐不住了,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莫如深也紧跟在后面,准备好好看这一场热闹,“容清纾,你等等我!”
容清纾下了马车后,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淡淡地扫视着众人,看不出任何的喜怒,“京中之人,不乏论人是非者,却也只敢背后论人。几位姐姐当面毁誉容家,当真是高风亮节,光明磊落,让人好生佩服。”
几个贵女听到容清纾的声音,娇躯忽的一颤。一个个的,都无地自容地面面相觑,嘴巴像是被人堵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们是确信容清纾不在此处,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议论容清纾。
如今,心狠手辣的容清纾就站在她们面前,她们还怎么敢开口,都是不要命了吗。
容清纾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虽才疏学浅,资质平庸,未曾博览群书,却也知晓,《烈女传》有云:择辞而说,不道恶语。宫规也明言:不得讥谤他人。几位姐姐是京中的才女,自然也是对宫规妇言烂熟于心的。”
一个颇有几分姿色的藕衣女子,虽然有几分忌惮容清纾,还是一脸傲色道:“自幼时起,母亲便再三训诫,女子要遵守三从四德;至于宫规,更是请了宫中德高望重的嬷嬷教导。我对于妇言宫规,自然是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