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蓝今日听说容清纾昏迷后,也被吓了一跳,“主子的身子亏损严重,应当卧床静养才是。要不然,藿蓝代主子走一趟吧。”
容清纾推开窗扉,定定地凝视着在刺骨的寒风中,仍旧顽强不屈的那棵扶桑树,“因为它,我必须要亲自走一趟。我的身子,心中有数,不会肆意作践它的。”
“安澜……”藿蓝浑身一颤,忽然又察觉到自己失言,立即止住了话,“藿蓝定不让主子有后顾之忧。”
容清纾曾和宫襄宸潜入过驿馆,所以,对驿馆也算是熟门熟路。
虽然因为明王妃遇刺一事,驿馆加强了巡逻和戒备,容清纾也轻而易举地潜了进去。
只是,在摸到明王妃的院子,刚准备舒一口气时,却被一道冷厉的声音给惊得后背一凉,立即灵巧地躲在了假山后面。
“还不出来!”
容清纾的双眼,被冰冷阴寒的剑光刺得发疼。她知道,若是自己再躲躲藏藏,定要命丧当场了。
容清纾揉了揉有些刺痛眼睛,乖乖地提着裙摆现身了,“是我。”
君昭瀚再三确认,容清纾身后没有跟来别的人,才将手中的长剑收入剑鞘,一身杀气也随之敛于无形,“不好好在府上养伤,过来作甚?”
容清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日听说你受伤,心中挂碍,才来了驿馆,但当时还未询问伤势,便昏睡过去了。故而,今夜特意过来瞧瞧。”
“不过轻伤而已,不足挂齿。”君昭瀚似乎对容清纾此行的目的似乎了然于心,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房间,“襄宸在房内,你若心中有疑,大可直接问我。”
容清纾的双手,不自觉地陷入了掌心,虽然看着镇定,却声音中都是颤意,“明王妃,是不是……”容清纾猛得吸了一口气,“君清黛。”也就是她的皇姐。
君昭瀚眸中似乎涌上了一抹沉痛,“不错。”
“你既然同意将她许配给襄宸,为何又让她成为韶国的明王妃?”她深知君昭瀚虽然为人冷漠疏离,但最是看重亲情。
若是君清黛当真对宫襄宸无意,君昭瀚不会点头应允这桩婚事。
君昭瀚紧紧握着剑柄,微颤的指节泛着没有血色的青白,“清黛为了安澜,牺牲了许多,是我对不住她,将她拉入这深渊当中。”
这时,沉寂的房间当中,突然传出宫襄宸的怒骂声,“君清黛,你为了区区一个微不足道的韩织欢,不惜以命相护。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一旦丧命,你忍辱负重蛰伏在韶国的部署,便要付之东流了。”
君清黛的声音极其微弱,有如逆风中的烛火,随时面临湮灭一般,“她虽是一介女儿身,却最得摄政王器重,当时,众目睽睽,只有我能救她。若我袖手旁观,此事传回韶国,王兄与我的谋划,才会真正付诸东流。”
宫襄宸的声音有些喑哑,就像是强忍着什么情绪似的,“究竟是区区筹谋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君清黛的语气斩钉截铁,“安澜国破之时,我便在心中发誓,要为复兴安澜竭尽所能,哪怕牺牲自己,也在所不辞。”
“君清黛,那我呢?你曾经答应过我,要许我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