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颜熠从延和殿用过晚膳,出来时,天色已经拉下一层黛色的帷幕。
本想出宫后,直接回太子府,却发现容清纾的马车,还在宫门口等他。
御颜熠不自觉加快了脚步,眉头微皱地扫向一旁的玄寂,“明知天寒地冻,为何没有送她回府?”
“殿下也知道容姑娘,性子执拗,但凡是她打定主意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属下劝说,她怎么听得进去。再说,殿下虽然心疼容姑娘,可殿下心里更多的是高兴。”玄寂在容清纾待了这么久,慢慢的,也学会了和御颜熠开玩笑。
御颜熠闻言,非但没有训斥玄寂,反而嘴角还扬起一抹笑意。
掀开马车车帘,正准备与容清纾说几句话,却发现容清纾捧着一卷书,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睡着了。
御颜熠将容清纾挪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又轻轻地将薄毯搭在容清纾身上。
才不舍地退出马车,对一脸笑意的玄寂交待道:“回府后,你请示一下容伯父和容姨,说韩织欢说的那个能压制生死共情咒的江湖术士,已经到了京城。我今晚想让容清纾过去,会会那个江湖术士。若是他们同意,你便护送容清纾去皆宜园。”
玄寂见御颜熠似乎要先一步打马离开,不由得问道:“殿下不送容姑娘回去?”
若是御颜熠回太子府,也和容清纾顺路,怎么反倒要先走一步。
“若是容清纾问起,你便说,我去驿馆找风迁宿了。”
“是。”
容清纾睡得迷迷糊糊,似乎感觉御颜熠来过,本想睁开眼睛,可浑身酸软无力,根本无法如愿地睁开眼睛。
等到自然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流染居的卧房里了。
容清纾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似乎想要叫人过来,可干燥的喉咙,却像撕裂一样的疼痛。
藿蓝一直守在容清纾身边,发觉到床榻上的动静,立即爬起身来,“诉琴,主子醒了,快将药端上来。”
容清纾艰难地吞下一口口水后,喉咙才勉强舒适几分,能扯着沙哑的嗓子开口了,“藿蓝,我这是着凉了生病?”
容清纾当真是难以置信,如今,她身子骨怎么就这么弱了,不过是在河中那么一泡,怎么就受寒了。
“是啊,原本家主和夫人,都答应太子殿下,让那个江湖术士,压制主子的生死共情咒,但因为主子受了风寒,不宜来回奔波,便将此事推迟几日了。”
“那我明日还能出府吗?”压制生死共情咒一事,推迟几日倒也无妨,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可明日若是不能出府,那她便不能看御颜熠和风迁宿对弈了。
她等了这么多日,若是去不了,那她该多遗憾。
藿蓝将药塞到容清纾手里,“主子,你觉得呢?”
容清纾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藿蓝,哥哥这几日就要迎娶柒珑姐姐,府上都忙做一团了,就算明日我们悄悄溜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的。”
“主子风寒未愈,还想跑出去,我可不会答应。”藿蓝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让容清纾死心。
容清纾闻了闻碗里的药,“藿蓝,这方子开得不对,羌活的剂量放少了。”若是这点剂量,她的风寒何时才能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