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容清纾与聂斓比试医术之日。
虽然,御颜熠和容家人都担心容清纾的身子,不愿让她去参加比试。
可容清纾再三保证,凭借自己的执拗倔强和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服了他们。
只可惜,御颜熠今日还有公务在身,无法前去观赛。
“容清纾,今日,我想和你比试医毒。可医毒想要分出个高低优劣,仅凭死记硬背,记住那些医理解毒,并无甚大用,也算不得医毒高超。”
虽然和聂斓不是一路人,但对于她的这番言论,容清纾还是深觉有理,“不错。”其实,她更好奇聂斓的下文。
“他们拟定的比试题目,无非是出题考校,我们对症下药的能力与应变能力,这些都不过是纸上谈兵。只有付诸实践行动,才能真正看出一个医者的医术高低。因而,今日我想当场出题,若你觉得不公,也可以选择弃赛。”
临阵脱逃,可不是她的行事作风,“既然应下斓姑娘的战书,我便会奉陪到底。”
“我事先已经准备六个身中奇毒之人,谁能先为他们解毒,谁便是最终的胜出者。”聂斓一边说着,一边做了个手势。
话音刚落,便有侍卫抬上六个身着粗布麻衣的病患,放在容清纾面前。
容清纾本以为,比试毒术,不过是寻些小动物来解毒。却未料到,聂斓为了和她比拼毒术,居然会用活生生的人。
看着那些面色乌紫,痛苦呻吟的病患,容清纾突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为了区区的毒术比试,如此轻贱人命,视人命如草芥,未免太过残忍。”
她虽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手上也沾染了不少鲜血,可扪心自问,绝不会如此糟蹋人命。
容清纾此言一出,前来观赛之人,无不沸腾起来,咒骂聂斓心狠手辣,蛇蝎心肠,没有任何医德,根本不配和容清纾比试医术。
可聂斓却是不慌不忙,含笑看向众人,“诸位有所不知,这些都是一些为非作歹的死囚,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行,本就要处以极刑。拿他们来比试,即便他们不幸命丧当场,也算是死得其所。”
众人打抱不平的心态顿歇,态度瞬间一变,纷纷夸赞聂斓惩恶扬善。
古御但凡是犯罪之人都会刺字纹身,可他们身上,却没有任何的印记。所以,说明他们只是一些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而已。
容清纾正要开口,却被其中一个中毒的老婆婆抓住了手,对着容清纾苦苦地哀求,连身上的痛苦都顾不上,“容姑娘,他们给了我们一大笔银子,我们都是自愿服毒的。如果容姑娘说出去,我们就得不到那笔银子了,我的孙子,还等着我拿这笔钱去救命。如果容姑娘真的不忍心,就尽快帮我们解毒。”
容清纾看着得意不已的聂斓,忽的想起一些江湖传闻。
杏林宗为了知晓药的效果,常以生人试药,有些人是被胁迫,有些人是被生计所逼,在重金之下,甘愿充当药人。
以前,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江湖传闻,不甚可信,如今才知,这不是空穴来风。
她无法帮助所有人,但既然她遇上这些事,那就能帮一个算一个,“老婆婆,她给了你多少银子,我双倍给你。”
“容姑娘,我老婆子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不拿两家钱的道理。既然我先答应了她,我就不会反水。容姑娘也别再说了,如果你想帮我们,就救我们一命吧。”
容清纾望了望得意不已的聂斓,又看着苦苦哀求的老婆婆,一时间欷吁不已,“好,老婆婆,我答应你,一定会为你解毒。”
细听便能发现,容清纾的声音在颤抖,“我们何时开始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