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想想,太子妃才大婚便要搬出去,难免引来风言风语。殿下不在京中,若是琛王党和黎王党弹劾太子妃,朝中都无人给她出头。”
淞先生喷出的口水,就像雨水一样,越抹越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将太子妃的话,当做没听见吧。”
淞先生给了玄寂一个白眼,“太子妃的行囊多,没个三两天,怎么收拾得完。再说,皆宜园那边,虽然日日有人打理,可难免有顾及不到之处。”
“还是淞先生高!”
马车缓缓驶离太子府时,藿蓝忍不住了,“主子,若是我们搬出太子府,外面会传风言风语的。”
容清纾将御颜熠寄来的书信,递给藿蓝,“任葭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若是不整些幺蛾子,眼线又怎会去通风报信,又如何揪出这个人。”
容清纾一点,藿蓝便了然于胸,“藿蓝明白了,主子这是在下饵,藿蓝立即便联系璃阁的人,盯着太子府周围。”
容清纾打了个响指,“真聪明!”
“只不过,我们真的要搬出太子府吗?”
“去年,皆宜园的那一大片药田,在天灾缺少药材时,起到了不小的作用。今年,我想再多栽植一些药草,以备不时之需。住在那边,会方便许多。”
况且,太子府和皆宜园,还是皆宜园比较温馨,有一种家的感觉。
藿蓝沉吟片刻后,又疑惑地望向容清纾,“太子府仅有的侍女繁露,也被太子殿下遣回颜家了。如今,主子身边的人,都是从流染居带来的一众侍女仆从。”
“能日常和主子接触,自由出入主子卧房的,也只有苏嬷嬷、诉琴、浥尘、掬霜、沁琥几人。主子觉得,谁的可能性最大?”
“如今,我不想妄自揣测,我只希望,谁也不是,只是颜熠想多了。”
容清纾生平,最痛恨的便是背叛,如若她真的被身边人背叛,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置背叛之人。
容清纾和藿蓝一踏入皇宫,便被一个老嬷嬷拦住了去路,“老奴参见太子妃。”
容清纾乍一听到‘太子妃’这个称呼,一时还有些晃神,但片刻后,便反应过来了,甚至还觉得很是受用。
因而,对这老嬷嬷的态度,也亲和了几分,“嬷嬷不必多礼,起来吧。”
老嬷嬷这才开口,说明来意,“老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刘嬷嬷。皇后娘娘知道太子妃今日要进宫请安,特意让老奴请太子妃过去喝杯茶水。”
请她过去喝茶,无非是让她去给这位嫡母请安。
这皇后娘娘平时不声不响的,一到御颜熠不在京中的关键时刻,便拿出了嫡母的款儿。
真当她不知道这个佛口蛇心的皇后,是如何狠心毒杀元后的么?
只不过,容清纾不是任性妄为的小孩子,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做的。
“刘嬷嬷,皇后娘娘盛情,我心领了。我也很想去栖凤宫,和皇后娘娘聊聊家常琐事。只不过,我还需要向父皇和皇祖母请安,若是误了时辰,只怕父皇会怪罪。”
容清纾婉拒,刘嬷嬷却只当听不懂,还热络拉着容清纾往栖凤宫那边走,“栖凤宫离延和殿不过几步而已,耽搁不了多久的功夫。再者说,皇上为人宽厚仁德,即便误了些许时辰,也无妨的。”
正在容清纾和刘嬷嬷推搡之时,又插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刘嬷嬷,太子妃急着给皇上和太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如此不知轻重地劫人,难道就不怕皇上和太后娘娘怪罪?”
这个人,容清纾有些许印象,似乎是钱贵妃身边的公公。
刘嬷嬷说话虽然还算客气,可听起来,却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何公公日日在贵妃娘娘身边伺候,今日怎的有空,跑来宫门迎接太子妃入宫啊?”
“贵妃娘娘身为太子妃的长辈,又执掌后宫大权,关心关心太子妃,又有何不可?”何公公对刘嬷嬷是趾高气扬,可对容清纾说话时,语气明显弱了几分。
“太子妃,贵妃娘娘在钟粹宫设下茶花会,请了不少京中达官显贵的夫人作陪。太子妃请安后,不妨也去和诸位夫人,聊聊品茶插花的心得。”
原来,这两位都是怀着同样的目的。
都想成为她的婆母,然后再压她一头。
只可惜,皇后那边,容清纾不想去,钱贵妃那边,她更不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