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纪小,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能算作我的长辈。无论我先去栖凤宫,还是先去钟粹宫,都会拂了其中一方的颜面。”
容清纾顿了顿,忽的又展颜一笑。
只不过,笑颜尚未完全绽开,便被脸上一股为难的神色吞没,“我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提议,只是,担心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不愿。”
刘嬷嬷和何公公互相瞪了一眼后,才赔着笑意看向容清纾,“太子妃不妨说来一听。”
“若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不介意,可以前去延和殿。如此一来,对于这两位长辈,我便能等而视之,一同拜见了。”
容清纾的话一说,刘嬷嬷和何公公的脸色,瞬间便变得五颜六色,好不精彩。
无论是皇后,还是钱贵妃,当着容清纾的面,还能摆一摆婆母的架子。
一旦到古御帝面前,谁还敢端着容清纾婆母架子,那不是丝毫不将颜绣放在眼里么。
要知道,古御帝虽然看着软弱可欺,可一旦涉及到元后,那就是随时都要爆炸的炮仗。
容清纾这时又悠悠地开口,并悄然给了藿蓝一个眼神,“如果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不愿,面对这档两难的境地,我实在不知是去栖凤宫,还是要去钟粹宫。”
果然,在容清纾话音一落,藿蓝便极其配合地开口,“主子,这时辰也不早了,若是再耽搁下去,皇上若是责怪主子,倒也罢了。只是,难免有些爱嚼舌根的人,会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
“万一让皇上误会,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身边的人,绊住了主子的脚步,让主子误了请安的时辰。一旦怪罪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那主子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容清纾也煞有介事地点头,“藿蓝说的对,为了不牵连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我实在是不敢耽搁下去了。”
容清纾话音一落,便施施然地向慈宁宫走去。
刘嬷嬷盯着容清纾远去的背影,精明的眸子转了转,“这太子妃,的确是个心思活络的人,让人不敢小瞧。刚刚那番话,不仅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还顺顺利利从这两难之境中抽身。”
趾高气扬的何公公,远没有刘嬷嬷那般会隐忍,“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今日让她找了借口逃脱,下次,贵妃娘娘绝不会再给她任何机会。”
“皇后娘娘是太子名正言顺的嫡母,请容清纾过去,也是顺理成章。至于贵妃娘娘,与容清纾素有私怨,竟恬不知耻地摆着婆母的架子,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不过有名无实而已,整个古御,又有谁承认她是国母。我们贵妃娘娘执掌凤印,才是正儿八经的后宫之主。”
“贵妃娘娘得意,不过仗着钱家手握兵权,如今,兵权被削得差不多,也不知,还能得意几天。”
“兵权落到太子手中,即便天塌下来,头一个砸中的,也是皇后娘娘……”
容清纾在慈宁宫,和皇太后闲话许久,才起身前往延和殿。
前往延和殿的那一路,容清纾走得不可谓不慢。
明明半盏茶的功夫便能走到,可她硬生生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也不知,这一路上,踩死了多少蚂蚁。
即便如此,该来的总会来,容清纾还是迈进了延和殿。
容清纾深呼了一口气,将那些不该出现的情绪,尽数敛去后,才一步步向内殿走去。
容清纾一进去,本以为又会是一片凝重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