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外祖父,我都好久没见到表哥了,今天晚上,就让我和表哥坐一起吧。”
颜老庄主瞪了一言不发的御颜熠一眼,才嫌弃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反正,今晚还有小纾陪着我这个老头子。”
夏霁想说什么,看到容清纾后,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只是尬笑地坐在御颜熠身边,而后,不动声色地凑近御颜熠,压着嗓子道:“表哥,容清纾当初在你性命攸关之际,弃你而去,你怎么还吊在她这颗歪脖子树上?”
更让夏霁疑惑不解的是,一向待人冷厉的颜老庄主,居然也待容清纾如此亲厚。
若是不知道,还以为容清纾是颜老庄主的亲孙女。
他还听说,今天下午,颜老庄主还对容清纾喊打喊杀来着。
“当初,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她说什么,你都信吗?”
夏霁很想问,眼前的这个痴汉,还是当初那个英明神武、说一不二的御颜熠吗?
“别忘了,没有她,你和叶蕙无法修得正果,你还欠她一份人情。”
御颜熠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夏霁再揪着这些往事不放,夏霁就是翻脸不认人的白眼狼了。
“表哥,我还不是心疼你。”
他就说容清纾的半句不是,御颜熠至于这么戳他的脊梁骨么?
御颜熠只是目不转睛地注视容清纾,“我知道,她很好,这就够了。”
得了,是他多管闲事了。
容清纾只看到,夏霁在和御颜熠窃窃私语,却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虽然心中好奇不已,但颜老庄主一直拉着她问长问短,她也不好去贴近御颜熠追问。
颜老庄主不厌其烦地问着容清纾,关于容夫人的事情,容清纾都要被问得头皮发麻了。
正当这时,容清纾听到了夏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阿霁,你也真是的,一听说要和阿熠一同用晚膳,把小蕙都抛下了。”
容清纾循声望去,果然看到了夏夫人和叶蕙婆母二人相携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有些落寞的夏大叔。
叶蕙显然也看到了容清纾,眸光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只是,顾及着长辈们在此,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
颜老庄主坐在正上首,俨然一副一家之主的姿态,朝一众人挥手,“既然人都到齐了,就上菜吧。”
颜老庄主的声音一落下,便有一应侍从呈上一盘盘的家常小菜、时令果蔬。
圆桌上只坐了七人,因而,菜肴也正好七盘。
和容家膳食的珍馐美味不同,颜家的菜肴都是一些寻常不过的菜品,甚至可以说,有些粗陋。
除了一碗清汤寡水一般的鱼汤外,容清纾是真的看不到一点的肉沫。
若是容清纾没有听错,今日,好像还是颜老庄主的六十大寿。
难道,偌大的颜家,就没有准备一点稍微看得过去的菜肴。
容清纾吃饭,虽然不算挑剔,只是,这也太……
侍从将所有的饭菜都呈上来后,颜老庄主便挥手将所有人屏退。
容清纾虽然将情绪掩藏得很好,但颜老庄主目光如炬,洞若观火,还是一眼便看穿了容清纾的心思,“小纾,我们颜家崇尚简朴,凡事都需自己动手,以免让家中子弟养成骄纵的陋习。”
“外祖父知道,你在容家过的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可你既已成为颜家妇,便要尽快融入颜家,适应颜家的简朴素雅之风。”
容清纾干笑地应着,“好。”
容清纾很想说,除了吃的,她不能将就外,其他的,她都不讲究的。
容清纾真的已经要生无可恋了。
御颜熠传音入密,“随便吃几口,先垫垫肚子。晚些,我带你出去吃。”
容清纾惊喜地望着御颜熠,眼底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颜老庄主不明所以,只是动了筷子后,又吩咐众人用膳。
御颜熠给容清纾盛了一碗鱼汤,“小心烫。”
夏霁也有样学样,给一旁的叶蕙舀鱼汤。
若是平常,容清纾早就端着鱼汤一饮而尽了。
可如今的这碗鱼汤,都是一些白色的浮沫也就罢了,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异味。
容清纾不知为何,闻到这油腻的味道,就觉得恶心,腹中也是一阵的翻江倒海。
只是,容清纾眼角的余光,发现其他人并无异色,即便难受,也只是强忍着,忍得面上都没有任何的血色。
即便如此,御颜熠还是发觉到容清纾的异样,“怎么了?”
御颜熠声音一落,颜老庄主便神色不虞地摔下碗筷,“颜家家规,食不言语。难不成,你又忘了!”
“呕——”
突然传来的恶心呕吐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夏霁急得六神无主地扶着叶蕙,“小蕙,你怎么了?”
紧接着,容清纾也忍不住了,撑着桌子不断地干呕。
可是,今日根本没怎么进食,腹中空空,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