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织欢看着容清纾手腕上带着风迁宿赠她的佛珠手串,冷冷地哂笑着,“容清纾,你是来我面前炫耀的吗?”
“长宁郡主我前来此处,有一事求证。”
有事相求,容清纾的态度,还是非常客气谦谨的。
韩织欢笑得极其轻蔑,“你凭什么以为,只要你问我,我便会告诉你。”
“韩织欢,我笃定,你会告诉我。”
韩织欢不耐烦地站起身来,“没别的事,你就赶紧走吧。免得,到时候又装模作样,说我怎么你了,害得我被迁宿哥哥误会。”
韩织欢不愿再和容清纾多费口舌,容清纾却伸手挡住了韩织欢的去路,“按辈分来说,长宁郡主和迁宿是堂兄妹。长宁郡主对迁宿的情意,可不只是兄妹之情。”
韩织欢似乎害怕被容清纾看穿什么,不止眼神闪躲,连说话都吞吞吐吐的,“容清纾,我警告你,别胡说八道,诋毁迁宿哥哥的清誉。”
“迁宿的清誉,而不是你的清誉?”容清纾勾唇一笑,“韩织欢,貌似,女子的清誉,比男子的清誉珍重得多吧。”
“男子清誉被毁,仅凭‘风流’二字便能轻易揭过此事。我的二哥,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尽管他以前如何地不着调,只要他改过自新,便是浪子回头。”
“若是女子清誉被毁,那便要被一辈子钉在耻辱柱上,再也没有重新开始的机会。以前,我不过年少气盛,便被人追在身后喊打喊杀。若非我以医术治病救人,不求回报,我早就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韩织欢因为容清纾的话,身形晃了晃,“容清纾,你说这些,到底什么意思?”
“韩织欢,你明知迁宿是你血脉至亲的堂兄,还枉顾道德伦理,对迁宿存有男女之情。”
韩织欢的脸都惨白惨白的,“容清纾,迁宿哥哥根本不是……”
“不是你的堂兄?那是什么身份?”
“迁宿哥哥是……”韩织欢似乎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失言,话锋忽的一转,“迁宿哥哥就是我的堂兄。”
虽然韩织欢否认,容清纾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故而,容清纾开口说话时,也带着浓浓的蛊惑人心的味道,“韩织欢,不怕告诉你,如今,我仍旧放不下颜熠。答应迁宿的婚事,不过是权宜之计。等颜熠想和我重修旧好时,我会毫不犹豫地回到他身边。”
韩织欢气得声音都在发颤,“容清纾,你怎可如此玩弄迁宿哥哥对你的真心!”
“韩织欢,你敢说,这不是你心中所期待之事?”
韩织欢虽然眼神闪躲,但还是嘴硬地反驳,“我没有!”
容清纾把玩着手上的雁栖合欢手帕,若有所思地来回踱步,“我知道,当初我从古御离开后,是你将我劫来韶国,目的就是想拿我要挟山长和颜熠。”
“后来,迁宿虽然半路杀出,将我护在身边。可他从不放我离开韶国半步,还日日派人盯着我的行踪,和你还是同样的用意,无非是拿我威胁山长和颜熠,让他们对韶国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你们未免太高估我了,当初发生瘟疫,我暗中前来韶国后,便和山长断绝来往,斩断一切血脉亲情。”
“至于颜熠,他休弃我的事,已经人尽皆知。如今,他都要另娶他人,拿我威胁他,你们当真觉得会有用?”
韩织欢被容清纾拆穿,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容清纾,你可以质疑我的为人,可迁宿哥哥对你一片真心,你怎可如此诋毁中伤他?”
容清纾只是笑着,“实话实说而已,何来诋毁中伤一说。”
容清纾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韩织欢还没有明白她的言外之意。
于是乎,她只能说得再明显一些,“韩织欢,反正,我对迁宿如今没有任何男女之情,日后也不会生出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
“你们打着利用我的如意算盘,不止是我,就连和我一刀两断的御颜熠,也不会让你们得逞。所以,你们将我困在韶国也无济于事。”
这一次,韩织欢笑得很是得意,“容清纾,御颜熠对你,压根就没有死心。你要不要试试,一旦韶国与古御交战,我们将你推出去做挡箭牌,御颜熠必然会退兵。”
容清纾给了韩织欢一个白眼,“韩织欢,我是该说你自以为是呢,还是说你孤陋寡闻呢?”
“御颜熠都要迎娶任葭为妻,你说,你对我还有情意。这话说出去,谁会信啊。”
韩织欢裹紧了披风,“容清纾,无论御颜熠对你是否还存有一丝情意。总之,我会让他和你旧情复燃的。”
容清纾为了让御颜熠不因她的缘故,饱受群臣的束缚,千方百计地逃出古御,才让韩织欢有机可乘,将她擒来了此处。
又怎会因为御颜熠要另娶她人,便急不可耐地跑回古御,将原有的计划全都打乱。
所以,容清纾和御颜熠,是绝无可能旧情复燃的。
“韩织欢,我一介被休弃的女子,还能嫁给风迁宿这般良人,也不算委屈了自己。据我所知,韶国未来的君主,很有可能就是风迁宿,能成为韶国的皇后,仔细想想,也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