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很清楚,自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即便反抗,最终也是同样的结果,甚至还会牵连腹中的胎儿。
所以,在影卫想要打得她跪下之时,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那么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抡圆带风的木棒重重地打下。
容清纾虽然看着一动不动,认命地任人鱼肉,可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指尖,已经藏了几根毒针。
正准备出手之时,风迁宿已经扑倒容清纾背上,看着清瘦却极其宽大的身躯,将身形娇小的容清纾,完完全全地护在身下。
在风迁宿挡在容清纾身上的一瞬,影卫抡圆的木棒,也像风迁宿的身上招呼而来。
趴在地上的容清纾死死地护住腹部,听到风迁宿一声声痛苦的闷哼,又惊慌不已偏过头,“迁宿,你别这样,快躲开,再这么打下去,你会没命的!”
在折琼山庄时,容清纾挨过这棍棒,自然知道,这棍棒一连打下来,就是皮开肉绽。
风迁宿不是她和御颜熠这种自小受尽皮肉之苦的人,这么打下去,一定会挨不住的。
风迁宿被影卫毒打,就连朝臣都看不下去。
只不过,摄政王权势压人,他们也不敢违逆摄政王的意思,拿着那些大道理劝说,只是都无奈地移开目光。
容清纾的眸子也蕴满熊熊燃起的怒火,化成一道道无休止的利刃,向笑得癫狂狰狞的韩广霖刺去,“韩广霖,你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大肆残害韶帝子嗣,迁宿是韶帝如今仅存的皇子。”
“韶帝尸骨未寒,你便要置迁宿于死地。为了自己滔天的野心,这般不顾情面地铲除异己,当真不怕朝中忠烈寒心么?”
韩广霖像是听到了惊天的大笑话一样,笑的差点岔了气,“寒心?若论寒心,韩殊渐拼死护住你这个敌国余孽,才更让大臣寒心吧。”
韩广霖阴鸷的目光扫过去,那些大臣竟不敢直视韩广霖,在目光相触的一瞬间,便心虚地避开。
容清纾已经感觉到,风迁宿出气多进气少了。
再这么毒打下去,风迁宿只怕是要折在此处了。
“你们忘了,当初因为韩广霖,才将韶国推入水深火热的地步。你们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对韩广霖唯命是从,不怕韩广霖再将韶国推入深渊之中?!”
韩广霖居高临下地半蹲在容清纾面前,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容清纾,你这么心疼韩殊渐,不如,你跪下来求我?”
风迁宿因为疼痛,出了一身的汗,连嘴唇都变得惨白,还是有气无力地阻止,“清儿,容家长房祖训,不可跪小人!况且,安澜国破,也都是他的手笔!”
风迁宿正是不想让她下跪,才替她挡下这毒打,若她当真放下所有尊严,屈辱地跪在韩广霖面前,她一辈子都会看不起自己。
只是,她也不忍心,风迁宿被韩广霖这般无情地毒打。
即便,她知道,她向韩广霖下跪,韩广霖也未必会放过风迁宿。
可是,万一呢?
尊严再重要,也比不上风迁宿的性命。
“迁宿,你起来。”
“清儿,我亏欠你诸多,你便让我弥补一下。”
韩广霖欠揍地鼓掌,“还真是鹣鲽情深!”
“韩广霖,你既然舍不得容清纾跪,不如,你便替她跪。”
“好……”
“不要!”
风迁宿看似随意,却极其在意尊严。
韩广霖本想拿容清纾泄愤,她实在是不忍,让风迁宿代她受过。
风迁宿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劲,即便被五花大绑,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
“下跪而已,如你所愿便是!”
说着,风迁宿便重重地跪在韩广霖面前。
“咚——”
膝盖与地板相撞的声音,就像是一声惊天巨响的炸雷一样,震得容清纾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哭声,“迁宿……”
若不是风迁宿还发出微弱的说话声,他面色惨白,毫无人色,还以为他已经昏迷得不省人事,“可还满意?”
“韩殊渐,跪地求饶的滋味如何?”风迁宿并不搭理韩广霖他也并不在意,得意地瞥了一眼容清纾,“这点诚意,我怎能满意。”
容清纾万千情绪忽的涌上,让容清纾的嗓音都变得嘶哑,“韩广霖,你还想如何?!”
韩广霖摸着自己唇角上微翘的八字胡,“告诉这些大臣,你韩殊渐一意孤行,袒护敌国余孽容清纾,气得皇兄一病不起,溘然驾崩。自此以后,长跪于灵堂宗祠守灵,不得迈出此处半步。”
风迁宿一旦认下这莫须有的弑父罪名,便会被韩广霖打入深渊,被万人唾骂,再无翻盘的机会。
“迁宿,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