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杏秋见容歆往外走,连忙抓了披风给容歆披上,主仆二人走到甲板上时,容慎已经站在那里了,见容歆出来,瞪了她一眼,道:“你先等着,我先去看看。”
容歆知道容慎顾忌着什么,也就老实听话站在原地,那头管事的已经在朝容慎招手,容慎快步往前去看。隔得不远,容歆清楚的看到容慎脸色变了变,一面让人将人抬进去,一面让人去请大夫。这可将管事的为难坏了,船上没有随船的大夫,只备了些常用的药,而眼下这人都昏了过去,可见伤的不轻,他上哪儿找大夫去啊!
容歆见容慎的动作,便知那真的是李湛,也顾不上别的,上前去看。容慎怕吓着容歆,一面拦着她,一面道:“哪有姑娘家往前凑的,你快回屋去,人还有气,死不了!”
容慎话说的没好气,李湛他见过几回,但一直是斯斯文文的形象,又听说是跟着景侯做了不少的生意,容慎压根没想过未来妹夫还会武功。可眼下呢,婚期在即了,未来妹夫不在京城筹备婚事,大半夜的出现在江边又被人追杀伤成这样,怎么都不像个寻常的宗室子弟,容慎总觉得自家被欺骗了。
感受到了自家兄长的怒意,容歆不敢往前凑,只得看着兄长招呼人将李湛抬进去,瞧着容慎没回头,又悄悄地跟了上去,才跨进门,又对上容慎转身往外走。容歆自知理亏,呵呵笑着,“我、我来看看他伤的重不重……”
容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自家妹子一眼,可想想,人还是容歆让他去救的,亏得自家妹子还记得找哥哥,没有自己跳江去救人,容慎心头多少好过一点。叹了口气,道:“行了,你看一眼就回房去,我去拿些伤药来。”
容歆深知这是兄长的底线了,绝不会让她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给李湛上药,连忙点头,看着兄长出去,自己凑过去看李湛的情况。容歆不懂医术,但她自幼习武,虽没受过什么伤,但人的伤有没有事还是看得出来的,瞧着李湛身上占了不少血,但都没伤到要害,拉着他的手查探了一回,没什么内伤,总算放心了些。
容慎抱着纱布酒瓶伤药回来时,正看到容歆拉着李湛的手,重重的咳了一声。容歆连忙松手,呵呵道:“大哥这么快就回来了……”
容慎心里翻了个白眼,口中道:“出门在外,难免遇到些情况,寻常伤药都是常备的。行了,人也看过了,你回去歇着吧!”
看着兄长一脸坚定的模样,容歆深知兄长不会叫她留下来,只得老实退了回去,心道人既然在这里,有话明日再说便是。
夜里睡得晚,但容歆心里记挂着事,早早的就醒了。说是早,天已经亮了,船已经停在码头上,容歆听说容慎已经让人去城里请大夫,就自己过去看李湛。
李湛是半途来的,若是寻常,管事的自然不愿沾惹这样的是非,但管事瞧着,容家人是认得李湛的,想着容家的身份,就将人安顿在客房了。容歆过去,是容慎的小厮在旁服侍着,李湛已经醒了,正端着米粥吃。
见容歆过来,李湛打算起身,牵动了身上的伤,顿时痛得龇牙咧嘴的。容歆瞧着他的样子,虽然不厚道,还是忍不住一笑,道:“你怎么来这边了?可是有什么差事?”
对李湛的身份,容歆了解的虽然不多,但也能想到,李湛多半是替皇上做事的,如此,有些隐秘的事情要做也就不算什么稀奇事了。但怎么说也是侯府世子呢,大过节的还在外面跑着,这差事也太苦了些。
李湛挪了挪身子,勉强坐直了身子,道:“昨晚我仿佛看见你了,当时还想着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停了停又道,“还好遇见你了,否则在水里泡个大半夜指定得病一场,别的倒也罢了,就怕耽误了娶你进门。”
“谁急着嫁你!”被丫鬟小厮看着,容歆横了李湛一眼,见他坐稳了,又将他放下的粥碗递给他,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我不问你昨晚的事,只是你伤的重不重?有没有联系你手下的人了?”
自己的伤势,李湛自己有数,昨晚他掉到水里去,其实是体力不支多过身上的伤,见容歆问起,李湛也不愿她担心,道:“都是皮外伤,不要紧,昨晚那混蛋追了我好几个时辰,把我给累坏了。倒是不急着联络他们,阿歆,我跟你蹭个船,怎么样?”
李湛这么说,容歆猜着,他这趟差事必定是秘密的,甚至他手下的人当中,怕也有不能信任的。这么想着,容歆也不说破,道:“我家自然是哥哥做主,你问我大哥就是了,你既然没事,就好好养病,我先回去了!”
“阿歆,你就这么丢下我走了!”见容歆要起身离开,李湛连忙放下手里的碗,伸手去拉容歆。容歆被他抓住,想甩开他手,又怕用力大了伤到他,有些气急,道:“快松手,有人看着呢!”
杏秋和那服侍的小厮默默地撇过头,只当自己没看见,容歆拗不过他,只得又坐下来,倒是聊了聊分别后的事,不多时,容慎领着大夫过来,不等容慎瞪眼,容歆老实领着杏秋走了,倒是不能跑不能跳的李湛,承受了容慎好几个白眼。
容歆退出去也没乱跑,虽然在船上待着无趣,但码头上人多,岳氏和容慎都不许她出去乱跑。容歆早过了跟长辈对着干的年纪,对于不能出去走动也没什么怨念,从门前走过,刚好岳氏房间的们开了,招手喊她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