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恭敬应着,“惠王今日留宿西所,少主子可要借此机会见上一见。”
“知道了,你下去吧!”
外室的人影应声,无息闪了出去。
月琉宫外。
无论风雨,白彻都如一座石雕一样立在那里。
对比白日与越子倾在冷宫外偶遇时的温和谦逊,此刻的他一脸肃然,俊美的脸庞看上去锋利无比。
紧握的双拳和周身的肃杀之气,更是让一众羽林卫不敢靠近。
只有一约莫十七八岁的羽林卫,对他说不出的热情,贴过去指着远方让他看。
“爷,那人好生可疑,站那干淋雨好一阵了,要不要属下过去看看。”
白彻瞟了一眼,水雾重的已瞧不见前方的宫灯,模糊间他却似能瞧见颓然站在那里的,是当朝太子越子旭。
听闻越子旭经常在萧后面前维护越子倾,兄妹关系不知真假。
但此刻站在这,多半是做了亏心事。
白彻嘴角掠过一丝冷笑,没有回答。
等到这场突来的大雨,变成丝丝毛雨,让这漫长的深夜,终归静了一些。
最后,只剩皇城那闪耀的灯火少了雨雾的遮挡,倒影在坑洼的积水里,异常晃亮。
白彻抬头凝视了一眼夜空,已过四更天,再换一班就该天亮了。
也不知他一心挂念的人儿,此时睡的可还安稳?
白彻看着月琉宫的宫门,开始发起了呆。
白日,他看到冷宫升起的浓烟,第一时间组织起救援和灭火队伍。
他如发疯般的冲进火海,寻找那个否认自己是安宣长公主的越子倾。
只因无论她如何否认,他都知道,是她。
只因他担心,她可能在里面,他就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在火海里找寻她的踪迹。
他甚至责怪自己,若是自己再坚持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样的意外。
火海中,白彻的心起起落落了无数回。
直到最后的搜救中,在冷宫极僻静的一角,发现因吸入过多浓烟晕倒在地的越子倾。
他的整个心才落定下来,忘却身份地位的将她拥在怀里,喜极而泣。
白彻脑子里同时印着的,还有冷宫外,越子倾慌然否认时的可爱模样。
这么多年,她一点没变。
只是,如今自己的出现,可还有意义。
至于冷宫发生的一切,是巧合,还是阴谋,她出现在那里,是碰巧,还是构陷,白彻一时还难以想明白。
一道人影飞快的闪过宫墙一角,将白彻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嘱咐旁边的羽林卫道,“你们好生看守,就算一张纸笺,都不得夹杂进出这月琉宫。”
羽林卫一致答道,“是。”
刚刚那热络的羽林卫顿时精神百倍,“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白彻冷了一眼,“白弩,你若不能静心在这宫中当差,明日便留在襄武王府,不要来了。”
那叫白弩的羽林卫恹恹退了回去,不知嘴里低声嘟囔着什么。
白彻用力瞪了他一眼,他才站直高声答道,“是。”
心里却不停的犯嘀咕,也不知他家爷是中了什么邪,大雨中竟亲自在一个公主的宫门口值守了一夜。
不是最讨厌身上湿粘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