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被白弩耽误的这会功夫,等白彻赶去人影刚闪过的墙角,那人早没有了踪迹。
从月琉宫溜出来的人影披了件红色斗篷,一路西行,来到了皇子女们居住的西所。
不过这里说是皇子女们的居所,却格外冷清。
一是昌凌帝膝下子女本就不多,二是各种各样的缘由,令这里闲置了下来。
天元一百三十四年,昌凌帝登基,越子旭就被立为太子,迁去东宫。
十一、十二尚在襁褓,还都由自己母亲照看,西所便独留越子漾一子。
那时,宣妃还未生下越子倾,怜越子漾幼年丧母,又无玩伴,便求了昌凌帝准她带在宣仪宫抚养。
后天元一百三十八年,不满七岁的越子漾谏言治理水患有功,被封为惠王,特赐了府邸。
同年,宣妃身染恶疾,无法照拂,请昌凌帝恩准,让他迁住进了惠王府。
至于越子倾一出生,昌凌帝就专门为她修建了月琉宫,自小便不在西所长大的。
不过这西所,也曾有过别的用途。
在天元一百四十一至一百四十七的七年里,昌凌帝每年都会聚集皇室宗亲子女,短则三个月,长则半年在西所,同吃同住、教养学习。
对外昌凌帝美其名曰教养皇室宗亲子弟,增其情感,以促越国皇族同心。
然朝野上下皆知,不过是因越子倾那年离奇染上相隔千里东部沿海城池爆发的时疫,昌陵帝借此威慑众人罢了。
不知是这一辈皇家子弟数寡,还是昌凌帝此举颇见成效。
几人在昌陵帝的安排教养下,感情还真日渐亲厚。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越子倾,个性鲜明有趣,又待人以诚,颇得兄姐喜爱。
人影径自走进西所,长廊上虽亮了宫灯,大部分屋子却是黑压压的。
这个时辰太监宫女都已睡下,就几拨巡卫时不时走动。
人影灵巧躲避,不多时就走到一个透着烛光的门前。
叩门低声道,“开门,是我。”
门不时就被打开,一个穿戴整齐,带着几分妖娆慵懒的俊美男子出现在门内。
看着红色斗篷下的脸,谈不上意外,却有些惊讶。
不知是因这张脸扫过了从未有过的冷艳,还是自己白日,在月琉宫门口受的冷待。
“来了。”开门者心中波澜,声音倒很是平淡。
说完,便侧身让出路来。
来人边进屋,边脱下斗篷。
“我不来,七哥今夜岂不是又要熬通宵了!”
越子漾自小受宣妃照拂,对越子倾这个妹妹最是疼爱。
但凡月琉宫一有动静,他就会夜宿西所,以便照应。
更何况白日宫中走水,越子漾只知越子倾牵涉其中,却不知事态究竟有多严重。
竟让昌凌帝下旨,直接封锁了整个月琉宫。
这前所未有的反常,让他如何安寝。
越子漾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谁叫他是个妹控呢?
他似无意般扫了眼屋外各个暗角,极为自然的带上门。
隔一方高脚茶桌,坐到了越子倾侧面。
越子倾面上笑意很浅,让越子漾一时拿不准她的心情。
他这个妹妹一向古灵精怪的很,心思可不好猜。
又想到白彻那张冰冷毫不讲情面的脸,越子漾想不如先活络下气氛。
氛围对了,越子倾自会道明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