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开门关门,下楼的脚步声渐远,越子倾眼前的门伴着“吱呀”声被打开。
威武不能屈,她可是堂堂的安宣长公主。
自不能让人看见她的狼狈样,因此,在门响的那一刻,越子倾就恢复了平静。
最先进入越子倾视野的,是一个青裙碧罗襦带着素白帷帽的女子。
那女子后侧,颔首跟着个身着藏青色圆领长袍的中年男子。
不知道为何,明明与那青衣女子隔着帷帽,越子倾却似能感觉出她投向自己的目光锐利非常。
反倒是后侧的中年男子,慈眉善目,对她亦是十分恭敬。
只听青衣女子道,“张伯,我想单独跟她谈谈。”
那被唤张伯的男子欲言又止,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房里的越子倾。
看这纠结模样,越子倾就觉得他没有违逆女子的意思。
果真见他点了点头,带上门出去了。
青衣女子走进来,见越子倾那双桃花大眼恳切的看着自己,“怎么,刚来就想走。”
越子倾可不感激女子落座前先解了捂她嘴的布条。
她先活动了下面部肌肉,才眉眼带笑道,“不急,不急。”
还不知对方来历,可不能先自乱了阵脚,毕竟,还有绑她的账要慢慢算。
“不知,刚刚的话你听到多少。”
青衣女子话语虽是询问,声音却极其的冷漠。
果然是演的一出戏。
越子倾故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作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我只记得冷宫走水,我一直跑,一直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依姑娘的意思,方才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
对比越子倾对青衣女子的一无所知,青衣女子对越子倾,可谓自小就一清二楚。
又怎会不知,活泼艳丽只是越子倾披的一张皮,其心计谋算非常人所能比。
青衣女子冷哼一声,“你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如此自信,看来是对她用药了。
那她也自没有必要装傻到底。
越子倾一脸堆笑,“哪里,只是闻与不闻,于我并无二致罢了。”
青衣女子显然没有跟越子倾玩文字游戏的耐心,直接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跟她做交易的。
越子倾嘴角微扬,“说说你的条件。”
青衣女子把玩起桌上的青瓷茶杯,“我手上有这次冷宫走水的证据。”
多年的宫廷生活,早教会越子倾喜怒不形于色。
她凝神调息,知自己并无久睡昏沉的迹象。
说明冷宫走水事件,发生最多不超过一日。
对方却扬言掌握了冷宫走水的证据,不说这把火是他们放的,推波助澜或隔岸观火是跑不了的。
越子倾面上笑意未减。
“冷宫走水属宫城之事,自有内宫皇后查明真相,我要那证据做什么。”
对越子倾反应,青衣女子并不意外。
不急不慢,低头饮了一口茶。
“听说你们越国最为厌恶巫蛊,不知在你朝若是施厌胜之术,会被处以何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