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都说了谎。
可无论何种,昌凌帝都不放心将追查越子倾下落的重任交给城卫兵。
是以将一应城卫兵全数下狱,追查的差事移交给了京兆尹府和刑部。
其后,越子旭曾请旨让东宫卫协助搜查,被昌凌帝驳回。
而白彻,是过了未时才求得昌凌帝旨意,点了三十羽林卫来明几山。
到明几山后,白彻先去静庵堂所说的事发地点查看,入夜才带着羽林卫到山下挨家挨户打探情况。
除了些说睡得沉,没听到动静的百姓。
基本都是说入寅听到明几山上敲锣打鼓,火光闪烁。
除此,再无其他的讯息。
白彻扫视着与之对站的五人。
寻常农家妇人带着孩子,在以当兵为荣的越国,很是常见。
可这对夫妻,男的深藏不露,外貌出众,旁边的妻子着实普通了一些。
不过里外皆相去甚远的二人,此时那随意不耐烦的神情,倒是如出一辙。
白彻先跨步向大娘。
“不知这位大娘,昨夜可听到了什么动静?”
大娘昨夜,也就是今早近五更天时,就赶着驴车去丰城卖货换粮。
出发没多久就听到了明几山上动静,回头看便是火光烁影,自是印象深刻。
只是大娘今日一天,都在外面奔波,虽未赶上前两波嚣张蛮横的官差。
却也听儿女说了,他们蛮横无理、又翻又砸的情境。
像羽林卫这等和气办差的官兵,反叫她不习惯。
于是大娘一左一右拥着一儿一女,手上使足了劲,唯恐一个不慎,就得罪了不张不显的大人物。
看白彻一句话问得人战战兢兢,白弩拍胸跳了出去,“爷,问话这种事,您不擅长,还是交给我吧!”
白彻黑脸看过去,白弩又怏怏退了回去。
当官的,惯会欺压良善百姓,捡软柿子捏。
卞容仇看着不爽,挑衅道,“官爷何必为难一个妇人,有事,大可问在下。”
白彻冷眼看过来,目光落在他搀扶着越子倾胳膊的手上,又看了眼淡定从容的越子倾,并未理会卞容仇,又扭过了头去。
“大娘可否描述一下,旁边这二人投身您家时,是何装扮。”
卞容仇属风火闹腾的性子,被白彻视若无睹,这哪能忍。
奈何越子倾一再暗示,卞容仇才敛去脾气,“不跟你一般见识。”
自前朝离析瓦解,华夏兵荒马乱过百年。
大娘早些年也曾颠沛流离,是跟了孩子他爹,才在这安了家,过了些年的太平日子。
所以,大娘看二人来时身上带血,姑娘穿着城卫兵的衣服还受了伤,却说是江湖卖艺人士,遇到劫道的求她收留请郎中时,她也并不怀疑。
白彻这一问,反让大娘起了维护之心,毕竟都是寻常无自保之力的百姓。
“二人就穿着寻常跑江湖卖艺人,穿的粗布灰衣。”
娘怎么扯谎啊?
小姑娘溜着她那乌黑的眼珠。
昨夜卞大哥和他娘子夜半叩门,穿的衣服虽都带着血,可那料子,那颜色,一点不像他们穿的衣服。
当时她看卞大哥烧的时候,还觉得可惜呢?
“娘……”话刚出口,小姑娘就被大娘捂了嘴。
大娘忙赔笑道,“小孩子连村子都没出过,哪见过什么跑江湖卖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