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子倾瞪眼的气势,让一字眉将打出的嗝,都给憋了回去。
就越子倾这细胳膊细腿,三脚猫功夫,竟敢出手挑衅五大三粗的壮汉。
卞容仇怕她吃亏,跟着就跳下马车。
他一方面抬手面带歉意的稳住一字眉,一方面握住越子倾的胳膊,耐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越子倾脑子乱极了,听到询问,失魂般地“啊”了一声。
不过,还好她保有着一丝清醒,只自说自话了一句。
“他就是我提到过的姐姐,认识的那个王爷。”
卞容仇舒眉展笑,“此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自己能查清楚。”
越子倾木然点了点头,“可……”
她不能慌,很明显,她还好好的活着,只要她站出来,轻易就可洗去七哥的嫌疑。
对方的目的,是要逼她现身。
何人最想逼她现身呢?
那夜树林卖凶杀人的主谋,应该最想知道她是生是死?
越子倾木然松开了一字眉的衣襟,抬眉问道,“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惠王殿下害的长公主殿下。”
一字眉反手拂了拂衣襟,看卞容仇朝他再三抱拳致歉,颇为真诚的份上,他也不好跟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只是那诙谐笑脸不再,显得颇为冷淡。
“还能因为什么,自然是长公主殿下出事的地方,发现了惠王府的腰牌。”
“凭一块腰牌能说明什么,就不能是栽赃嫁祸吗?”
“那腰牌可是皇帝陛下勒令人绑绳从崖上而下,在视野看不到,生于峭壁的枯枝上捡到的。”
越子倾觉得无比讽刺,就这拙劣的嫁祸手段,让世人皆认为越子漾是谋害她的主谋。
“那惠王殿下现下情况如何。”
一字眉摇头道,“听说是被押送进宫了,可等皇帝陛下问完话,这案子,怕是京兆尹府和三司都不敢贸然出头,难办啰!”
越子倾只觉全身没有力气,回身上马车时,若非卞容仇眼疾手快帮了把手,她差点就磕到马车前沿的平板上。
卞容仇只等越子倾上了马车,才从腰间摸出一锭碎银塞给一字眉,“权当一点心意,请兄台喝杯薄酒。”
一字眉得了银子,面色舒缓不少,“兄弟客气了,不过刚这位是?”
“我娘子。”说完,卞容仇有些心虚的瞄了眼马车。
一字眉一脸诧异,这么俊俏的后生,怎么年纪轻轻就讨了个这么丑的媳妇?
都是狠人,他还是离远一点为好。
就在越子倾向一字眉探听城中情况的时候,昨夜白彻派来盯梢的两个羽林卫中,有一人先行入了城。
一入城,他借了城门口的备马,骑马直奔北安街兴和坊的襄武王府。
从禀告的羽林卫口中,白彻知道了两个情况。
男子有宝驹一匹,且出手阔绰。
女子对惠王越子漾很是关注。
丰城作为越都,有三十六条大街,一百零八坊,东西两市,城中人口近百万,繁华程度大有赶超天下第一都吴都的架势。
尤其这些日子,受越邀诸国秋猎的影响,城中车水马龙,更是热闹非常。
只不过罩上了安宣长公主遇害的阴霾,多了紧密巡卫的城卫兵,四处搜捕的衙役,让这热闹稍显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