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白彻回头便看到白弩一脸傻笑,正寻着他看的方向张望。
他亦赫然发现,自己的身子早已越过酒幌,正向着斜对面的冷淘铺子而去。
白彻将迈出的脚收回,“没什么,回府吧!”
自上次在聚悦楼后巷见过越子倾,任她说那日是她自己出宫办事,白彻还是一直派人盯着聚悦楼。
不过吸取了上次白弩被抓的教训,派去的人都只是远远盯着聚悦楼后门出入的人。
出去的人又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庆幸的是,聚悦楼后巷就半丈宽弯弯绕绕颇长的巷子,并不适合走货。
所以,他们店里平时采买走的都是另一条离正街更近的侧门,从后门出入的人并不多。
蹲了这么久,一共就见过两个人出入,一个发白如雪的男子,一个头戴帷帽的青衣女子。
那白发男子出入过两次,人似乎就住在离聚悦楼后门最近的宅院,平时并不见出门。
而那头戴帷帽的青衣女子,只大前日出来过。
因那青衣女子是骑马出城,他的人恐被发现,便没有跟上去,故不知她去过何处,见过何人。
今日,让白弩去探探情况。
他这才去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回来了,必定是有重大发现。
可白弩这傻小子似乎还搞不清状况,才下马进府,就跟在白彻后面乐呵道,“爷,刚我回府找您的时候撞到百乐了,她问我,长公主殿下是真死了吗?”
百乐是白彻妹妹白冰的贴身婢女,她这妹妹自小身体就弱,若她自己能来,只怕绝不会只谴百乐来问。
“是谁多嘴传到阿冰耳朵里去的。”
白弩默默比白彻慢了一步子,“姑娘今日也出府了,城里传得沸沸扬扬的,那需要听府里人说啊!”
白弩这话不全对,府里多嘴的就他一个,是他不小心说长公主坠崖了,姑娘不信,他才让姑娘出门打听的。
那外面传的,哪个不比他的夸张恐怖,于是姑娘就被吓晕了。
白彻艴然不悦,一停脚,白弩就撞到了他背上。
白彻未回头,“你若再闯祸,就滚回北境去。”
说完,径直进了书房。
白弩着急跟上,“爷,您身边哪有比我更机灵的人啊!我明日就去校场给弟兄们举靶,保证不偷懒。”
白彻见白弩吓得自罚,依旧未有动容之色,走到了书案前的圈椅坐下,“说吧!今日发现了什么。”
谈到发现,白弩哪还记得才犯过主子忌讳,又是一脸眉飞色舞。
“爷,你绝对猜不到,今日我跟着从聚悦楼后门出来的女子,发现了什么。”
白彻一记寒刀望过来,白弩一哆嗦,才想到自己的处境,麻溜道,“她去了东平街源兴坊的一处宅院,等她走后,我摸进院子,正好看到肃王爷穿到了隔壁宅子。”
肃王越子铎,看来,丰城这池水远比他想象中浑多了。
白彻天生有猎人追捕猎物的敏锐,他直觉越子倾的失踪多半与这接触了聚悦楼的肃王有牵扯。
“派人盯紧肃王府。”
白弩走后,白彻便一人留在书房处理羽林卫这两日积压下来的庶务。
眼瞅着就要三更天宵禁了,门房来报,羽林卫景芝求见。
景芝,正是白彻派去盯着明几山上那对夫妇的两个羽林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