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进来时,白彻正好看完一纸文书,一折,抬头对抱拳行礼的景芝道,“可是有新的发现。”
景芝颔首,“因襄王爷您吩咐过切不可与那男子交手,故卑职只能任由二人摸进晋王府,让他们偷了五只鸡。”
“偷鸡。”白彻听到偷鸡的吃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卞容仇。
景芝点头,“是的,二人倒手在西市的黑市换了五千两,卑职打听了一下,那鸡叫红腹锦鸡,近来丰城有人高价收购。”
越皇室宗亲人丁稀薄,昌凌帝膝下二子一女,另再除去过继给先肃王的越子铎,丰城宗亲就只余晋王一府了。
不过如今的晋王府,早已名存实亡。
五年前西北一役,晋王军全军覆没,晋王、晋王世子及满门男丁皆战死沙场。
如今的晋王府,早只余平成郡主越子倩一人。
越子倾这一辈,长成的皇族女子就只有她和越子倩二人。
白彻对越子倾身边人事知之甚深,自然知这位平成郡主自小便有血亏之症,常以红腹锦鸡做药引。
想到那双晶亮的眸子,那与越子倾无差的身量,白彻脑中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全偷完了吗?”
“还留了三只。”
“两人一起入府行窃吗?”
“是,那妇人轻功亦很是了得。”
知晋王府有红腹锦鸡的,还不窃尽,又轻功了得。
白彻心中基本敢断定,那个男相的妇人是越子倾。
“你且好好盯紧那二人行踪,如遇紧急情况,你们可出手相助。”
景芝面上的诧异稍纵即逝,答“是”后便恭敬退出。
丰城近来或游玩,或行商的人倍增。
越子倾和卞容仇二人各怀揣着几千两银票,硬是没找到客栈投宿。
不过城中不少人家都收拾出自家空屋或一家人能挤则挤,都在自家门前挂了“客”的牌子,借机赚点小钱。
越子倾二人出西市问了好几家,都是聊几句,越子倾一言不和就和人吵了起来。
最后眼见就要宵禁,卞容仇没有办法,多掏了十两银子,二人这才有了落脚的地方。
只等夜深人静,卞容仇打好地铺躺下,看着晃动于灯芯的火苗,忍不住问道,“你弄这么多银子,究竟打算做什么?”
越子倾正用指腹轻轻按着自己的小脸,这几日被这人皮面具闷得不行,她正在想要不要换一副人皮面具,想了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知道了,你要帮我出这份银子。”
“要是要求合理,也并非不能考虑。”
“赎身。”
难怪她一直带着那人皮面具不愿摘,原来不是怕被人认出来,而是怕被抓回去。
“你那文公子都带你私奔了,竟然未给你赎身。”
越子倾吧唧着嘴,“都私逃了,为何还要花一笔冤枉银子。”
卞容仇想了想,“也对。”
越子倾玩笑道,“怎么,卞大哥要为青舞赎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