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琉宫碧琉殿浴室内,水气袅袅。
越子倾趴在浴桶沿上,问道,“盈岚,我后背真的什么都没有吗?”
伺候她沐浴的盈岚一脸茫然,“这话殿下昨日就问了好几遍了,是应该有什么吗?”
“没有便算了。”
话虽如此,越子倾眸底染雾,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她明明记得那农家大娘说她后背的刀伤一定会留疤的,她还想过,回来要用玉露膏淡除疤痕。
可盈岚却说她背上什么都没有,说什么“肤赛脂玉,未有别色”。
这也太奇怪了,她明明受伤不过几日,就算可以恢复如初,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
不过,现在困扰越子倾的事不是一件两件,她着实无心探究一个伤疤为何如此奇异。
只等沐浴就寝后,确定寝殿外室守夜的人儿睡着了,越子倾才起来,穿上她早先藏在床榻下的玄衣,去了冷宫。
据她分析,吴子慕让越子漾查的那个杏儿,应该就是冷宫走水前,她接触过的那个面目烧毁的宫女。
冷宫本就是荒废的地方,自上次大火也未修缮,更显破败不堪。
踩过残垣断壁,越子倾凭着记忆找到了杏儿所居的屋子。
这里远离玉台殿火势,屋舍一如原样。
越子倾推门进去,找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人。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越子倾纳闷道,“是我记错了,还是她死在了冷宫走水那日。”
说着,越子倾目光转寒,“或者说,七哥抢先将人藏起来或灭口了。”
无论那种,都改变不了越子倾扑空的结局。
她选择暗夜前来,本就是为了避人耳目。
总不好一间间房去找,或再放把火,将人都引出来辨认。
只得败兴而归。
……
昏暗潮湿的地牢刑讯室里,卞容仇双手和双腿都被铁链绑在十字木架上。
其实,他自信可以隐匿于丰城,但他更想会会这个能逼“青舞”跟他做交易的人。
所以与封止见面后,他返回了医馆,回了玉成坊租住的宅院,对抓他的人,不着痕迹的放水,然后被抓来了这里。
因全屋无窗,他看不到室外的光线,只知此刻的自己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大致推断至少被关了一日。
屋内只进门处燃了一个火盆,是以若大的房间显得幽暗模糊,不过满室刑具的轮廓却映照清晰。
摆满了铁烙,长钉,不知是何用途的坐具……
每一件上面都或多或少带着斑驳的印记,向人无声宣誓着,那些曾领受过的人,发出过怎样痛苦绝望的喊叫声。
若是普通人被一直关在这里,被未知、恐惧折磨,亦或好奇驱使,应该会忍不住脑补各种刑具用在自己身上的画面,再伴着饥饿带来的意志模糊,无需受刑,心态就会崩溃。
卞容仇牵动了下嘴角,“有点意思。”
不知又等了多久,一阵杂乱有序的脚步声从外传来。
先是三两举着火把的人进来,点燃了环墙的七八火盆,室内随之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