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景垂眸,轻轻搅荡着碗中甜羹:“您又在想殿下了。”
李怀景只沉默着。
“我记得殿下小的时候很是活泼闹腾,只后来见得少了,却不知性子是否还同从前一样。”
他顿了两秒:“吃饭罢。”
合窈却忽然放下筷子,起身,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娇嗔道:“哥哥,上楼来。”
李怀景不明所以,跟着合窈上前,进到房内。
“王上,您心里头总记挂着殿下可不太好,毕竟外头还有更多旁的有趣事儿呐。”说着话,指尖划过衣摆:“哥哥,您可不是殿下一人的呢。”
李怀景微微皱眉,眼前女人的心思在她眼底好似透明一般,想要制止却又终归放下。
瞧她如此尽力,却又仿佛很是有趣。
合身上前,轻轻抬起她的脸:“你心思倒是很多。”
后者不置可否:“王上,明日之事,可由不得您这般散漫了。”
“惯了几日,如今倒敢指责本王了。”
“臣妾不敢。”她低头,好似一点惧意也无。
与卫王谈买卖,着实麻烦。
他敛眸,陷入沉思。
次日,卫国王城,大殿之内。
座上人却出乎意料的年轻,三十有五的年纪看来却少说要年轻五岁往上。
“王上,画像不准诶。”合窈轻笑,却好似被座上人听到,忍不住略略蹙眉:“画的不像?”
那要遭罪的可是画师。
合窈轻笑着又道:“臣妾绝无此意,原先以往画师总会将人往好看了去画,便想着卫王真面目定然没有这么好看,可今日一见本人,却发觉又好似画里头走出来的,因而惊了片刻。”
说着话,又举杯敬向一旁的王后:“王后娘娘风华绝代,雍容庄重,咱们庆国却是不曾见过您这样的女子。”
这话倒是事实,李怀景身旁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妖媚惑主,庄重这一挂,好似不是他心头所好。
可瞧着她如此口无遮拦,身旁人却未免皱了皱眉。
只那座上人儿却笑得开怀:“合窈姑娘真是嘴甜,也难怪叫庆王会选了带你出来。”
如此一来,倒更是坐稳他昏庸无能沉湎女色的名声,可后者对此好似并不在意。
“庆王,”卫王垂眸,面色和煦:“这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说着,竟然端了一碗羹汤径直下阶,要亲自送到李怀景面前来。
后者眸色一闪,迅即起身,一面急急往外,又佝偻着身子,连语调都开始颤抖:“哎呀,卫王这是做什么,哎呀担不起担不起的!”
一面往前一面越加紧张,一个不小心上一抖,竟将那碗直接摔在了地上。
李怀景一见更是紧张,立马弯腰去擦卫王的衣摆,口中还一个劲的喃喃:“脏了脏了,唉。”
“诶,庆王大可不必如此紧张,不过一碗汤嘛,洒了又何妨。”
说着话,眸底却很是痛快,只得意一般又坐回上位,瞧着底下人好似还在惶恐的样子,便又略一皱眉,叹道:“庆王啊,你我既然有心缔结盟约,总也互相都要有所表示。”
李怀景点头,双眸之内却是一片空白。
好似一点主意都没有。
卫王笑着又道:“你我联,则元国就是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