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刘平没有想到的,他刚刚走出客舍,还没有来得及让吕家仆从,告知于妻子,即有人来通禀,吕夷简回来了。
而得晓刘平夫妇在后,吕夷简毫不意外的让刘平往书房而去,显示是有要事说明。
于岳翁吕夷简会说些什么,刘平当下尚无思绪。
只是在第二次踏入岳翁吕夷简的书房之后,其人生出不一样的感觉。
此间亮堂了一些,原来是旁侧重新开了一扇窗户。
“坐吧!”
能看得出吕夷简于这些时日,在处理朝政之事时,显得劳累不已。
便是话语中,也充满了深深的疲惫之感。
刘平应声之后,坐于下方的椅子上。
“朝廷的命令,官家的圣旨都看过了吧?”
吕夷简翻阅了两下手中的文书,然后抬头看向刘平,出言道。
刘平颔首道:“都看到了,是以出知阳春令。”
吕夷简道:“阳春是以遥远,但阳春绝非没有发展之地,你若是能在阳春做出政绩。
也是能调回开封的。
当然,阳春之地,本为混乱。若是到往阳春,个人之安危要多加注意。”
吕夷简这话,不断在耳畔回荡,能被之亲自提醒,刘平心里咯噔一下,足可见之,阳春应该不太平,或当以盗匪之乱,山贼之祸?
但见刘平思衬的时候,吕夷简是以将手中的文书,起身放到刘平的面前,道:“此中皆为该地这些年来,上传之奏报。含上任县令所书,亦有朝廷之记载。汝在离开前,不妨详细了解,以便心中,有好打算。
至于文茵和阿灵,依照老夫之将,不应同行,若是能将之安置在东京,吕府自然以照料。”
刘平将文书压在了手下,身体微微前倾,道:“小婿已决定将文茵母女,暂以安置在江宁府,等小婿于阳春安定之后,再将之接过去。”
刘璋稍一思衬,也就明白了刘平的忧患,他点头道:“这样也好!
在东京确有纷乱,老夫也非时时能以照料。
江南暂以安生,将于江宁府,当下的江宁府尹,正以老夫之同僚,汝若是路过,待拿着老夫之书信,于之相看,即是处于江宁府之地界内,文茵她们自以安生。”
“小婿谢过岳翁!”刘平便是略一思衬,就应了下来。
他本来是打算以金钱开道,在江宁府建立个人的关系网,以便在阳春之时,通过江宁府这个中间之所,以了解朝中之情况,不至于是个瞎子。
别看朝事于普通人关系不大,但是,一旦走进了大宋官府的体系之内,那朝中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影响到地方官吏身上,毕竟真正的实行者,是为他们。
现在岳翁竟然主动提起了江宁府的主官,且以迎接,在自身当下这等情况下,尤其以妻女之安危,刘平自然不会为了面子什么的拒绝。
随之,吕夷简没有说过多的其他话语,即是邀请刘平留下用饭。
晚饭之中,整个吕家,济济一堂,不过气氛有些怪异。
因这段时间内,刘平的事迹再有传颂,许多人,含吕府侍从,像上次一般,不断于之偷偷打量。
人多好奇,即于当事人面前,再考虑着过往,于吕府老人对吕府新人的说道下,旁人才知道,原来自家之姑爷,有这么多的过往。
饭后,吕夷简自也是看出,刘平当下有诸多的事情,需要处置,也没让之多做停留。
至于妻子吕文茵和女儿阿灵,自是在面见吕夷简后,与刘平一起离开。
回程的路上,刘平未有打开吕夷简交给他的文书,只是与妻女相聊了下,方才与吕府之事。
等回到城内老宅,见此布局一般时,刘平是以松了一口气。
离开数年之久,熟悉的家还在。
便是家舍之所,前番受到困扰,好在并为人给毁坏,内外也是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今日实在过于劳累,让妻女先行水下后,刘平之本人则是来到了书房。
过去两年,因之不在此居住,书房之内,书籍多以被吕文茵让仆人给搬到了城外的庄园之内。
遂而,显得有些空荡。
也只有在书架之上,零星放置的几本小说文稿,是以让人有些怀念当日。
刘平未有让仆从跟紧,而是夹着吕夷简于之的文书,手里拿着油灯,来到了书房之内。
然后,关上了门。
岳翁吕夷简,于之文稿,一共有三册。
上之为县志,中为朝廷之记录,下则为曾经在此的一些地方之所书。
刘平是以先打开了阳春县的县志记录。
此中之县志,可不是大宋记录的那般简单。竟然是从数百年前就已经开始了,也正好是南朝梁武帝大通初年,以撤销莫阳县,设立阳春县之时。
内中之于不算多么详细,但是具体事情还是有讲述。
于开篇之内,县志所述,即言明了阳春之地理环境。
就如同阳春县之名字一样,其取为“漠水之阳,四季如春”。
唐朝之时,属于岭南道。中途经过几次变革,在天禧四年的时候,重新为阳春县。
县志即如同平常之记载一样。
刘平翻阅之后,于阳春之过往,有了了解。
当之看向朝廷记录的时候,发现阳春本地因为靠近沿海之原因,本地之海盗猖獗,有些人甚至深入到了内陆之中,把持本地,并与乡绅联合,以欺压地方。
这还只是其一,更主要之地,则是在于阳春当地的官场形势。
但因临近信安之地,自隋以来,本地之盐场发展,即发展的非常迅猛。到唐朝之时,于此地方,还专门有朝廷之官员以做管理。
时下之大宋,亦然如此,以为有盐田于四周,本地人,多以煎盐为生。
衣食住行之内,盐为不可或缺之物,更是因此,以为暴利之行当。
官商之勾结,以逃避赋税,进而以得其中之于财物。
官吏若是不以同谋,是以有很多意外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