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栀大着胆子问了问详情,曜胥告诉她,即便如此夏初也不愿驱逐他出山,最后墨坱迫于无奈,手书了经文铺设在炅霏的院落,将风挽移居了过去。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转而盯着凉栀道:“往日你对这些都不敢兴趣,难不成是今日听我说他容貌无双,才……”
凉栀将他未说完的话,急急打断:“你最好看。”
“嗯?”
曜胥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尾调上扬,促狭的看着她笑。
那笑容显得本就英俊的少年眉目生春,双眸间波光细碎,让她恨不得将满心欢喜都搁在这样一双眼里,心无旁骛地望着他道:“你在我眼里最好看。”
曜胥的笑容在刹那凝固,凉栀后知后觉刚刚所言有所僭越,她手脚顿时发软,觉得血脉末梢都几乎卷曲,仓惶垂下眼眸。
然后,她听到了此生最好听的三个字。
他说:“我也是。”
曜胥轻缓又温柔的握住了她的手,那指尖的脉动居然能清清楚楚地一直温热到心脉。
那一刻,凉栀心里想着,为了这三个字,她能为他义无反顾。
自此之后,相柳在落梅神山里做些什么,凉栀根本无暇关心,她沉醉在两情相悦的甜蜜里无法自拔。
每日里守着练功的曜胥,看他收剑回鞘,行云流水间还顺手摘了朵带着晨露的栀子花,脚尖在花枝上一点,转眼就落在亭中,伸手将她抱了个满怀。
她在他怀中转身,替他拭去汗水,再喂他一盏茶水,送上剥好的瓜果,双手托腮,痴痴地瞧着他看书。
偶尔游鱼在水面上轻轻跳动,极细微的‘波’一声,曜胥猝不及防的从书里抬头,在她痴情的脸上亲了一口,又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去。
只有微风吹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凉栀的呼吸在刹那屏住,轻若不闻,可心若擂鼓,如长鸣的钟声,风一吹便响彻心扉。
那悸动让她铭刻五内,即便如今心被相柳挖了出来,天后也清晰记得,为他心跳的感觉。
“阿栀……”
自从大婚之后,他都尊她一声天后,已经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一声,那样温柔轻缓,像极了春日里拂过水面微澜的风。
天后原本等待形神消散阖上的眼眸再次睁开,天帝的容颜映在她眼里,她在他怀中试图伸手,天帝握着她的掌心抚上自己的面颊。
天后的五指冰凉,是以他脸上的肌肤格外温暖。
在这一刻,她很想问,如果当年她没有鬼迷心窍犯下大错,如果在最开始,她便告诉他前来神界的原由。
他们还会不会,相爱?
可她最终,只是摸着他的脸,犹如当年的那个少女,痴痴的望着他道:“你在我眼里最好看。”
天后的整个身体,连同元神都似瓷器般从眉心向下裂开,在溃散如尘埃之前,她仿佛听到了那魂萦梦牵的三个字。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