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二里外的大安城墙上,人影绰绰,烟火直冒。
不一会儿,猪肉飘香,酒香四溢,人声鼎沸,犹如大安的春节一样热闹。
寒风起,香味拂过营帐,馋得匈奴士兵伸长了脖颈,忍不住直咽唾沫。
他们千里跋涉,陈兵大安边境,日日都嚼着冷硬的干粮,很久没有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了!
拓跋睿微眯着眼,看了好久,啐了一口,冷声道:
“来人,立即前往兖州方向打探,李琮烨是不是已经回了榆州城?”
一个年老将领躬身回禀,“二殿下,大安的秦王纵然天降神将,一来一去,都不会这么快,说不定这是大安的拖延之计!”
拓跋睿看了眼将领,点了点头,“去探,务必千真万确,今晚……一定要拿下榆州!”
将领躬身领命,转身不见了身影。
榆州城西城门这一顿午膳,一直持续到夕阳西下才收场。
夜里起了风,整个天幕黑沉沉一片,不见一颗星子。
苏浅璃身披狐狸氅站在城楼上,看着几十道身影借着夜色的遮掩,悄无声息出了城门,直奔库勒河。
匈奴主帐。
拓跋睿灌下一口烈酒,看了眼时辰,“唰”一声抽出腰里的短刀,“已经午夜,来人!”
话刚落,一个哨兵慌里慌张奔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色惊悸。
“回……回禀二殿下,大安军正在渡河!”
渡河?!
“哈哈哈……”
一众将领犹如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悉数仰天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串脸胡直接笑出了眼泪,“几千人……竟敢……渡河对我们二十万大军宣战,莫非疯了不成?”
拓跋睿看向一个年老的将领,神色阴鸷,“探子回来了没?”
“还没有,二王子,这肯定是贼兵打的幌子!”
“来人,派一队人马前去查探!”
下完令,拓跋睿出了主帐,果然看见库勒河上灯火摇曳,人影绰绰。
前锋距离库勒河不到十丈远,突然鼓声大作,箭矢如雨,三百士兵瞬间倒下了大半。
他们压根儿不能前行半步,只好退了回来。
一个将领捂着手臂上的伤口,急奔主帐,前来复命。
“启禀二王子,敌人放箭阻了我们的路,我军死伤严重!”
“可探明河上情形?”
“并没有……”
拓跋睿瞬间气极,奋起一脚揣在将领的心窝,踹得那将领连栽几个跟头,被一旁的士兵拖了下去。
“再派五千人马,去探清楚!”
年老将领看了眼头顶的夜色,暗叹一声,只好躬身领命。
苏浅璃站在西城楼上,看见敌营有了响动,瞬间站直了身子。
一侧的马腾也发现了敌情,手一挥,新一拨士兵瞬间补上去,拉满了手里的弓。
打眼望去,城墙上黑压压一片,除了守兵,剩下的兵将几乎尽数出动。
只要扫一眼,便能发现,士兵门手里的弓箭要比平日的大了不止一倍。
弓箭大,射程自然远,借着黑夜的掩护,再加上库勒河上的滚灯,这才造成一种大安军夜里渡河对阵匈奴贼子的假象。
一侧的马腾死死盯着库勒河畔,只见他手一挥,苏浅璃只觉得耳边风声大作,“嗡”的一声,箭矢破空,直直射向河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