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我也想让我妹妹到私塾里去,只是我去看过我们村附近的私塾了,先生管得太过散漫,而且也容易将一些典故张冠李戴。若是让妹妹到那边的私塾里去,恐怕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所以我想问一下,你们私塾的先生,授课情况如何?”
她原先还在想,是否要打断他练习书法,但见他已经发现自己,便也不再掩饰,而是率先自报家门。
“哦,是这样啊。”
周延齐起身,走到门前,对小蔓阐述道,
“我们的私塾老师还是挺负责任的,今日虽然他临时请假回家,但我上私塾五年了,这还是我头第二次见他这样。
上一次是因为喉咙充血,实在讲不出话来,才让其他先生代他授课的。而这一次是他家娘子难产,事出突然,又找不到其他先生代授,才放我们回来,这也是人之常情,两次也怪不得他。
至于人品、授课方面,我接触得不多,就我知道的那两三位先生,授课情况倒还不错,不至于不懂装懂。倘若我们做错了事,或有几个调皮捣蛋者,先生也会严加管理和批评,不会放纵。
你妹妹今年多大了?我看你年纪也小,想必你妹妹还要比你小一两岁?”
“是的,我妹妹小我两岁,今年六岁。平时在家,都是我教……我叔叔伯伯教她一些简单的数数、识字。
现已会背得三字经,和几首唐诗。数数嘛,一到五十还是数得轻的,五十到一百,就有些让人头疼了。”
小蔓在说到“我教”的时候,担心对方会感到奇怪,因此转口说是叔叔伯伯们教的。
“看来令妹还是有些基础的。只是不知你们村子离镇上远不,如果远的话,可能午餐需要要带饭或者在私塾里吃。
另外,今年未念过私塾的新生,是下半年招收,到时候你留意一下时间,尽量不要耽误了令妹的学业。”
多加询问几句之后,小蔓提出看看他们所学书目的请求。周延齐倒也大方,让她进房来看,见她似乎是看得懂的样子,虽心下好奇,却也没问出口,心下猜想大约是她的叔叔或伯伯教的。
小蔓见他所学书目还算不错,上课时做得注解也较多较细,对他方才说的先生负责一事,便更是觉得靠谱。闲聊几句后,小蔓已经打定主意,要让雪竹在这所私塾里念书。
可是,今年下半年,能让雪竹成功念上私塾吗?
十二两或是十五两银子,这可都是笔大数目。
她和娘亲头的钱加起来,都达不到这两个数。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把雪竹送去私塾呢?即便不顾雪竹的肠胃,让她中午吃冷食,那也得十二两银子。
倘若雪竹送去之后,那可是每年都要出十二两银子的。
她能保证,每年都攒够十二两银子吗?
送了雪竹念私塾,那卯儿又该如何?卯儿也不过比雪竹小了三岁,等到卯儿念学的时候,怎么办呢?一年二十四两的学费,她怎样才能凑得齐呢?
小蔓回到摊位时,娘亲刚好已经将蔬菜卖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一点儿蔬菜,娘亲决定暂时先不卖了,到药铺里,做完针灸再说,正好她这段时间,肩背部的劳损已经让她感到有些疼痛了。
小蔓没有告诉娘亲她的打算,以及方才在药铺里听到的镇上私塾的价格。而是默默陪着娘亲,将东西收拾好。
娘亲忙碌了一个上午,对她眼下的顾虑并无察觉。
到了药铺,张婶给娘亲扎下背部纾解疲劳的穴位,时而也闲聊一两句。她见一旁的小蔓坐在一旁,若有所思,觉得大概是因为方才听到的私塾学费一事,正在伤神。
因此,为了不让小蔓更过难过,张婶对方才她打听私塾学费的事情,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