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身上可有明显的致命伤?”南奕最终如此提问打开话题。
“有伤......但是否致命伤,还有待商榷。”孟令抬起梁姗卜的下巴,摸了摸她的脖颈,“这里有大半圈的手掐痕。力道不轻,但似乎也不能致死。”
她撑开死者的两只眼皮。瞳孔散大;掰开嘴巴,在微弱的灯光下查看发现发绀。顿了顿,伸手摸了摸死者心脏位置。
“也可能不是死于被掐的窒息,”她思索道,“我认为更像猝死。”
那么问题来了,这猝死到底主要是因为死者自己,还是掐人的凶手?
孟令想把梁姗卜搬上岸再查看尸体其他地方,但南奕在场好像也不是很得体,而且锦衣卫所的仵作木霖郎还没来。便暂时不动了。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她下了个结论,便抬脚上岸,“现在就等木仵作来,以及等登之兄和钟小大人去院子那边的发现了。”
南奕递给她一个水壶,自我介绍:“武节将军府南奕,钟羡云结义兄弟。”
孟令有些“受宠若惊”,看不出来啊,南奕平日那么个清高的家伙居然有主动结交人的时候。
好吧,那当然是因为“汝捷”是个昨天才被他和钟羡云重点探讨过的人。
她接过水壶道谢,“锦衣卫所汝捷。”
果然,南奕就是为了这点才跟她找话的,“你是孟休大人的下属?”
“......算是吧。”孟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显得怪异,“怎么?”
南奕看着她,虽然面生,却莫名对这双眼睛有熟悉感。
熟悉感他方才在这少年验尸的时候已经感受到了,但此刻看他的眼睛,发现这股熟悉感似乎不只是一个人身上的。
“确认身份加强信任,以便日后合作无间。”他答道,忍不住又提问:
“汝捷——究竟是你的真名,还是孟休大人给你的?”
孟令眯了下眼,不答反问:“南三少爷何出此言?莫非是这个名字冒犯到贵人了?”
她也想问他很久了!
南奕他丫到底是哪根葱,也敢过问皇帝给姑奶奶的字!
“……,”南奕凝噎半晌道,“确实是一贵人的小字。她是你在京城北镇抚司时的上司。”
“哦是吗,”孟令笑眯眯地盯着他,“连我在京城时都不清楚这种事,一直在参州没去过京城的南三少爷你,是如何得知的?”
南奕蹙起剑眉望着显然笑意不善的少年。不知为何,对方这个神情让他的熟悉感更强烈了。
“诚心关注,自有我道。”他的声音漠然了些,“汝兄弟既然不愿回答,那就恕我冒昧了。”
言罢,便不再多打量她多说话。倒是孟令还想问来着——
诚心关注她?南奕关注她孟汝婕做甚?
“南三少爷,汝小旗。”
一众卫所缇骑和衙门的人前后脚赶到,木霖郎提着工具木箱来了。
“木仵作,”孟令稍作一揖,“尸体在水里,是否要搬上岸来查看?”
木霖郎先将尚在温泉池中的梁姗卜审视一番,然后亲自下水和孟令一块儿把人抬了上来。
钟羡云和宋台也从梁姗卜的院子过来听结论了。
“女,年十七,死期约为昨日午后。”木霖郎初步得出结论,“死因初步判断为猝死,但具体为何猝死,应须解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