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瞥见她的动作,忆起温泉案那日,汝捷果真也有一模一样的这个举动。
“没错,正是他的玉扳指在坐炕上留下了那个刮痕。”他点头,将那日汝捷离开后,宋台将连汗青带过来对峙的场面对孟令道来——
“连公子,”宋台戏虐地瞅着他,“你看看这院子,这寝房,熟不熟悉?”
“这是姗卜的地方。”连汗青板着脸道,“宋大人想说什么?”
宋台问:“昨日、今日,你有进过这里么?”
“没进过。”连汗青果断答道,“我与姗卜虽成亲在即,但还没有到能出入她院子私处的地步。”
宋台笑得贼:“没进过啊,那你之前为什么说梁小姐的丫鬟自戕,你是咋知道的?难道你有千里眼?”
“......,”连汗青一噎,冷道:“我说的自戕,无异于‘自尽’之意,并不特别指代自戳心口这种自戕。”
狡辩的还挺有道理,宋台暗骂一声,又道:“真没进过?我们在寝房窗边发现了脚印,你把鞋脱了,让我们检查下?”
连汗青没有犹豫地脱下鞋子丢给他。
待会儿老子押下你再找你算账!宋台皱着鼻子拿起鞋子给木霖郎,与窗边脚印比对。
底纹不符。
这丫还挺狡猾,宋台把鞋子扔还给他,带他进寝房。
“再问一遍,你昨天来过这里边儿没?”宋台腔调警告地再次发问。
连汗青答得坚定:“没、有。”
宋台突然出手拉他的后领。
“没有?”他冷笑,果然,“那你说你后颈这个烫伤是咋回事儿?”
连汗青神色微变,旋即冷硬道:“不小心弄伤的。”
这都还能狡辩?宋台瞪眼:“你没事儿会把蜡油往自个儿脖子后头滴?”
“是我昨夜伏在桌案上睡着时,风吹倒了蜡烛弄到的。”连汗青一口咬定。
蜡烛倒了怎么没烧了你?!宋台几欲跳脚。
南奕在旁站着打量连汗青许久,开口问:“连同窗,梁家给你的玉扳指呢?”
话出,连汗青的面部表情明显一僵。
“往日在武院,你多少次违规被罚,是因为违反武师禁戴手饰的规定,非要戴梁家给你的订亲玉扳指。”南奕说得淡淡,却让听的人浑身津汗:
“而今日,你以梁家人的身份在温泉庄门前迎宾,却为何不戴那枚玉扳指了?以你对梁家百依百顺百般讨好的行径,不该如此罢?”
连汗青终于被问倒了。
宋台眯着眼乘胜追击:“为何不戴了?那枚玉扳指去哪了?”
“在家里,”他的声音不似方才那般气壮,“我不小心把它弄坏了,怕戴出来被梁老爷责问,便卸下来留在家里了。”
“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宋大人带缇骑再跑一趟。”南奕漠然地望着同窗:
“去他家把玉扳指找过来,让木仵作拿它与坐炕上的刮痕比对。如果痕迹对得上,那就证明他来过死者的寝房,发生过剧烈冲突,与他先前没来过这里的说辞相悖。”
连汗青猛然瞪眼。
“这就去。”宋台感激地看了南奕一眼,多亏他救场。
“不必了!”
连汗青突然爆发一声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