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休被驱逐出雪山是受他父亲犯过牵连。
但是这么多年来他不论是对师父孟断鸿、对师娘雪山郡主抑或是对师姐孟令,从来都一口咬定自己父亲是被冤枉的。
——“我是唯一能证明案发时父亲绝不在现场的人,可惜全族人都不会信我,因为我是犯人的儿子。”
当年师弟信誓旦旦的神情话语在孟令脑海中犹然浮现,紧接着的,便是她拍拍胸脯打包票:
——“放心好了,待雪山举办下一个十年夏日祭,姐去帮你爹沉冤昭雪!”
罗刹雪山族每十年有一场对外开放的夏日祭,欢迎所有离开雪山生活的罗刹子孙回到族地共庆夏日。
上一次十年祭正是孟休七岁被赶出来时;这一次十年祭,正好是今年七月。
十年一度的夏日祭终于来了,但那个仗义自信的师姐不在了。
“你丫没事儿吧?突然打自个儿干啥?”
狐疑中带着一丝关心的声音响起,宋台看着突然抽风拍自己脑门的孟令问道。
孟令摆手,“没,就是觉得痒,拍蚊子。”
遗留事项交流完毕,三人又各做各的,直到中午相邀出去吃午膳。
午膳显然是其次,主要是宋台接到了钟羡云的密信,今日中午诚邀孟休、宋台、汝捷,于恣云楼一聚。
三人来到恣云楼游就阁,南奕和钟羡云已经到了。
“下官钟楠见过孟休大人。”钟羡云工整地作揖,“宋试千户,汝小旗。”
南奕与他同礼,“小生南奕见过孟千户,宋试千户,汝小旗。”
“钟小大人,南少爷。”孟休颔首,“都是平辈,不必多礼,坐罢。”
孟令坐下,见对面的南奕阴沉地瞥了她一眼,他旁边的钟羡云看她的眼神也细微不同于之前。
看来南奕把她是汝捷的事跟钟羡云说了。
“南国寺私藏兵器的事,下官这里略有进展。寺院所在山的背后那座山有一处大茶圃,挂名虽是生人,但茶圃的大客户是老名字——闽茶大商章昇。”
钟羡云将自己查到的情况简述后,向孟休介绍南奕:“多亏这位南三少爷为下官献了一计查户奇策,下官得以在这几日迅速查出这些马脚。”
孟休的目光停在南奕身上,“南少爷是武举子?”
“是。”南奕答道,“虽考武举,但若有南某可献智之事,必当在所不辞。”
“前途无量。”孟休微有些赞赏,况且竟然肯放妻子出来卫所上职,心胸格局总不算小。
“钟小大人进展可贺,我这边儿可就愁了。”宋台唉声叹气:
“上次我和钟小大人、南少爷去南国寺发现那些私藏兵器,躲避追杀灭口逃出来后,那边人很快就开始转移兵器,估摸着这会儿已经搬空了。”
南奕问:“如何转移?”
“还用说,自然是靠章昇那老头子呗。”宋台愤愤道:
“这样一想就顺了,南国寺背后的山里就有大茶圃,章昇是大客户,借运茶的车来隐藏兵器进行转移。”
孟休蹙眉:“这般迅速周全,只怕是提前准备好要在这时转移。”
“难道他们得到了咱仨上次去暗查的消息?”宋台作惊惶状问。
孟令摇头:“孟休大人指的是,他们可能得到了宗纯大师将莅临参州南国寺的消息。”
“宗纯大师——孟岚大人?”钟羡云一惊,“是为参州潜在的乱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