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宗纯大师,我方才只是回马车拿了个东西过来,让他帮我开开光。”孟令淡笑。
南茗不信,推开她提着裙摆闯进去看,未见一人,仅关着门的一个房间还开着窗,确实只有宗纯立坐笔直棱角分明的侧影。
“别让我逮到你又勾搭程郎!”她只得愤懑不甘地离去,到别处继续找寻。
孟令无语地耸耸肩,傻姑娘,这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跟程牧行约在佛门相会么?
将军府来了三对夫妻一单人,四间舍房,一对儿一间。
孟令回到舍房时南奕正在写些什么。
乍一瞅是再正常不过的练佛经字,仔细一看,他写每个字都有一或几笔轻重不协调的笔画。
“喔,在用秘语写信啊。”她好奇道,“你去发现了什么呢?”
南奕淡淡地瞥她一眼,“没什么,是别人写信给我,我回信。”
“别人是谁?给你写什么?你回什么?”孟令好奇三连问。
南奕哼了一声,把纸笔搬得离她远些,“与你无关。”
孟令:“……。”
得,这家伙还跟她怄上气了。
无所谓,正事儿的话俩人还是能无障碍交流的,既然南奕不跟她说,那可能真不是她该管的要紧事。
与她无关就与她无关,要告诉她,她还嫌事儿多呢。
想罢,孟令很自适地离开桌案,侧躺在床上歇息,独留南奕搁着自个儿写密信。
南奕心里那个郁闷。
与她无关,还真就不问了?
她就这么不关心他的事??
孟令闭目养神半晌,终还是睁眼开口道:“最近你待在将军府里注意着些,有人不想让你太平。”
“是南骁?”南奕的语气听上去并不意外。
他果然知道!孟令嘁一声翻过身,“你清楚就行。”
可以不劳姑奶奶瞎操心了。
“为什么要说‘我待在将军府’?”南奕扭头问,眯起眼,“这意思是你不在?”
孟令理所当然:“最近正事儿忙,我就待在汝宅比较方便。”
“……,”南奕语塞,阴沉沉地盯了她良久,后者却仍是一派自在。
他看了眼手边小纸卷上写的“大易艮彖”,咬了咬牙,用力地挪开视线。
南国寺给施主住的舍房都是一间两张床,武节将军夫妇带头减量随身的丫鬟小厮,每人只带一个。
到了孟令南奕这边就压根儿不带,反正俩人都是习惯不用别人照顾的。
寂夜。
因着白日的诸多见闻,孟令睡得并不安稳。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警惕地睁开眼清醒过来。
环顾四周,了无人影,也没有人息。
难道是自己今天神经质了?孟令有些自我怀疑。
正要重新躺回去睡,细碎的声音再一次传入她的耳朵。
孟令凌厉的眼神闻声扫去——
咚!
她一个后仰摔下床。
邻床响起南奕被吵醒暴躁的声音:“你作甚?”
话出,却觉床上骤然一重,地上的人儿迅速爬上他的床躲到他身边。
“蟑螂!有蟑螂!!”
孟令极力压抑着颤抖的害怕声,“好大一只!在我床头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