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刹人的遗体防腐水平高超，至今十年过去，妮亚族长的形貌仍与当年一般无二。

木霖郎道：“来两个人，帮忙把妮亚族长抬到尸台上。”

克里茜族长倒也不怕孟休逃跑，让乔必尔和鲁克暂时过来搭把手。

孟令和木霖郎分工验尸。

“颅顶处呈椭圆形凹陷骨折，应是接触面较大的钝器重击所致，与当年目击者所说的大楚金瓶能对上号。”

木霖郎验完后脑勺，又撩开妮亚族长发间垂下的首饰，接着道：

“前额有细长状肿硬，似磕撞棱角处所致。”

“细长棱角？”孟令一下就想到了，“那很可能是桌沿之类。而且金瓶所击成的伤位于颅顶，说明凶手应是从妮亚族长身后更高处砸下金瓶。”

“我父亲矮了妮亚族长半个头。”跪在前头的孟休出声道。

老人家德莫夫嗤笑：“那又怎样，他拿着金瓶举起双手，不就高于妮亚族长了？”

木霖郎果断否定：“不会，若真如此，凶手的力度决不够导致死者颅顶凹陷骨折。”

也就是说，凶手对妮亚族长行凶，必定在她背后的绝对俯角处，才有足够的力气砸出这种程度的伤。

“那弗塔莉也不可能是凶手了。”鲁克松出一口气，连架在孟休肩上的大刀都轻了许多，“她只到妮亚族长的胸前那么高呢。”

一关已过，孟令查验颈部和四肢：

“脖颈环状破皮，曾经应是被有棱角之物磨破出血；四肢肿胀僵硬，需剖尸才可看出这肿胀是因何引起、僵硬是生前所致还是防腐进行于尸僵未褪尽时。”

木霖郎过来看脖颈，“这种伤很常见，被枷具所铐的犯人，脖颈一周都有。”

枷具......

鲁克之前说什么来着？

案发当时，他因道具仓丢失一套枷具，夜半与弗塔莉一同找寻？

“枷具？谁敢给我二姐戴枷具！”克里茜族长惊道。

“而且为什么又要砸头又要砸桌子，还要戴枷具……”孟令捏着耳垂思索。

为什么凶手要进行这么多多余的动作呢？

而且，枷具。

总觉得枷具和她之前零星了解到的些许线索，仍存在着她还没建立起来的关联。

“手腕上也有环状破皮伤，”木霖郎见她盯着尸体发呆不动，便接替她查验四肢，“脖颈和双手腕同时存在这样的伤，说明死者绝对经历过枷铐。”

“为什么？”克里茜族长不敢置信地质问，“谁敢把我二姐当作犯人一样铐起来！”

“木兄，照你的说法，妮亚族长头部的伤并不致死？”孟令忽然问。

木霖郎点头：“而且即便凶手占据高方位，力道也依然不强，凹陷骨折很浅，最多把人打晕失去反抗能力。”

使人失去反抗能力。

铐枷具。

当作犯人一样。

凶手为什么要把妮亚族长当作犯人一样？

致死妮亚族长的并不是金瓶砸头，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