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镰急匆匆的往外走,微不可察的回眸一瞥,就看到神芜幽殷红似血的嘴角勾起似有若无的丝丝笑意...
他眼底的情绪一闪而过,径直去寻了徐即之。
没办法,毕竟是‘心腹’嘛,总得表现的焦急点。等他回来之后,相信一切都不一样了...
对此,神芜幽倒是与他同样想法。
待他走后,她的目光就直直的落在那连两盏精致的酒盏上。
清澈的酒水醇香四溢,平静的水面在神芜幽的摇晃下泛起丝丝涟漪。
她静静的盯着那杯酒,又看向另一侧属于他的那杯,眼尾的笑意渐渐晕染而开...
等到飞镰回来的时候,神芜幽竟还排在他的后面。
“王上这是?”
“西厢房失火,本王总要去查明原委,该赏的赏,该罚的罚。”她这么轻飘飘的说着,好似个无辜的局外人。
飞镰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谦卑而恼怒道:“臣侍也觉得,此事绝非意外!只是不知,王上可能告知臣侍,究竟是何人胆敢破坏王上的大婚?”
“不急...”她不以为意道,眼神飘到屋内,又慢悠悠的转回来,忽地改口道:
“当然了,既然你如此心急,那就岁本王去瞧瞧。这礼数就当全乎了。”
“不可!”他极力反对,而后伏低做小的委屈道:“生死有命,臣侍不过要一个说法罢了。但既然逝者已去,无法改变,又何必扰乱生者的生活?臣侍第一次成婚,若是如此这般耽搁了...”
“既如此,那就继续吧。”
她倒是无所谓,这副态度可把飞镰气的牙痒痒。
铺满红绸的喜桌上,两杯酒盏纹丝未动。
飞镰伸出手,正要拿起属于他的那盏,然后指间将要触碰到酒盏的一瞬间,他忽地眸光一闪,继而顺势擦过,直接拿起了属于她的那盏。
“这是?”她挑眉,眸色微沉。
他却浅浅一笑,既羞涩,又理直气壮:“合卺酒,既然是要交杯而饮,才算合卺...”
神芜幽心中冷哼一声,他这是交杯?不,他这是交换!
飞镰起初还有些疑虑,但当看到她那双即将喷火的双眸之时,心中又安稳了不少。随即浅浅一笑,面露纠结:
“王上莫不是不愿?如此...是臣侍唐突了...本以为饮了这合卺酒,臣侍便与王上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了,自然有福同享,该将我族的圣物奉上...”
“本王何曾不愿?”神芜幽一听这话,当即就变了脸色,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利落的就拿起了酒盏,与他碰杯,一饮而尽。
飞镰仰头的一瞬间,眯着眼睛亲眼看着她喝完,随后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而神芜幽也同样,只不过,她心中所想的却是:
呵,聪明反被聪明误...
太过谨慎的人啊,连喝口水都不得安稳,疑神疑鬼的,提防了许多人,却也给了一些人机会。
飞镰,你可知道,这杯酒,是你可怜兮兮求着我喝的。
神芜幽确实想害他,只不过她并没有换酒盏,而是用手拿起两个酒盏之后,又原路放了回去。
飞镰,是混元。
上古凶兽,生于天道的恶念,食以生灵之恶念。与天地同寿,因此,不老不死,永生不灭,谁也杀不死他,只能一次次的将他封印,五百年,一轮回。
所以他这么处心积虑的接近她,定是有所图谋。
而转折,应该就在这杯酒上。
神芜幽喝完了本该属于他的那杯酒,然后静静的看着他要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