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谢朊身边多年,早就将自家爹爹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谢朊方才说话的语气淡薄疏离,显然是要责怪谢容安去的。
秦氏见女儿这样说,也就放弃了跟过去的想法,她转了转眼睛,视线落在庭院里的青芜身上,不免也就勾唇冷笑一声。
“没想到你个小贱蹄子如今倒是过的风光的很。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秦氏冷嗤一声,说话粗鄙难听,净是些市井之语。
本来青芜是不打算与她说些什么,反正她们做下人的,被说两句就说两句,也没什么关系,可秦氏话里话外都在映射温缈,青芜却是忍不住了。
青芜瞅了一眼秦氏和谢南乔,因为这段日子在温缈身边伺候,她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由她们母女打骂的烧火丫头了。
更何况她家姑娘待她那样好,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辱自家姑娘。
“秦夫人说的有几分道理。自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带着什么样的丫鬟,青芜自问心性纯良,想来也是托了我家姑娘的福。”青芜眯眼笑了笑,变相的再夸温缈心性纯良,而后也不忘补刀秦氏。
“婢子还听过一句老话,‘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想来我家姑娘也是遗传了三夫人的善良,”她说着又看向谢南乔,面容上是盈盈的笑意,“不知道谢姑娘可否遗传了秦夫人什么善行善举?”
谢南乔不傻,瞬间便明白了青芜这是在讽刺自己,她本就对温缈一肚子的火,如今瞧见温缈的侍女都敢如此对自己,更是气恼的紧。
她咬牙切齿,三两步上前,作势就要掌锢青芜,藏在一旁树上的云胡正思索着要不要帮一把,免得那小侍女吃了亏。
谁知青芜在巴掌要落在脸上时,轻而易举的攥住了谢南乔的手腕,她语气冷冷道:“谢姑娘,我如今不是厨房的烧火小丫头,是谢家六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这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受掌锢的只有我家姑娘!您,还不配!”
青芜微微使了力,她从前在厨房里干惯了粗活,有的是力气,而谢南乔的一双手向来不是抚琴就是题诗作画,哪能受得了这力道。
顿时就委屈的红了眼来……
秦氏眼见女儿吃亏,就要上前来帮忙,瞧见秦氏要扑过来,青芜轻一松手,放开了对谢南乔的桎梏,往后退了几步。
秦氏只得放弃找青芜麻烦,连忙搀住了被青芜甩的有些踉跄后退的谢南乔。
青芜丝毫不害怕被秦氏和谢南乔找麻烦,只因先前在马车里,温缈已经嘱咐过她了。
马车上。
“因着年前的事,只怕秦氏和谢南乔会找你的麻烦。”温缈看着青芜,指尖捧着一盏腾腾冒着热气的花茶,若有所思的开口。
青芜沉思了片刻回话道:“姑娘放心,婢子不会与她们起冲突的,反正左右不过被羞辱一顿,忍忍也就过去了。”
温缈看着小丫头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青芜啊,你可是错解了我的意思了。”温缈笑着屈指敲了敲青芜的脑门。
青芜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姑娘提起这件事,不是想要让自己避免和秦氏她们起冲突,免得让她为难吗?
“那姑娘的意思是?”青芜拨了拨马车里的香炉,颇有些不解的征询道。
“若是她们想要欺辱你,尽管欺负回去。若骂你了,便骂回去;若想打你,便先下手为强。”少女的声音冰凉冷沁,全然与她那张单纯无辜的脸不相符。
青芜显然没有料到温缈会这样说,她有些讷讷呢喃道:“姑娘……”
温缈放下茶盏,掐了一把青芜的脸,声音柔柔的,“做我的丫鬟,便没有平白受委屈的道理。我会给你们力所能及的保护。”
少女眉眼弯弯,笑容甜美灿烂,宛如天边地平线上刚升起的朝阳,美好且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