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静自然凉。”陆帷甚至没有抬头看他,“该你下了。”
柳西洲扫视了一眼棋盘,他的白子早已被黑子杀得片甲不留,而对面玄衣金冠的少年,正在指尖把玩着一粒黑棋,仿佛连他下一步会下在何处,而他又该如何围堵都已经想好了。
“嘁,不玩了,单方面碾压,实在没意思。”柳西洲将手中的白棋扔回棋盒里,兀自偏过头去。
这厮下棋一步十算,明明就是休闲娱乐的玩意儿,他却弄得像是在厮杀拼命一般严重。
总之是,非赢不可。
着实叫人讨厌。
“也是,和你这种人下没意思,总是赢,一点成就感都没有。”陆帷也笑着将手中的黑棋弹回了棋盒当中,说话的语气很是欠揍。
“既如此,我去找谢小六来,看你还赢不赢了——”柳西洲话未说完,就见门口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柳大哥,我好像听到你们提到我了,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啊?”
柳西洲抬眼望去,却见进来的不是温缈又是谁?
柳西洲摇着扇子指着陆帷笑了笑,“姑奶奶,你六哥哥在这儿呢,谁敢说你坏话?他还不第一个削人?”
“那也是。”温缈笑着点了点头,继而注意力又落在了棋盘上,凝眸乐呵呵的瞅了一眼柳西洲,“柳大哥,啧啧,你这白子也太惨了些,这不是被追着打吗?”
柳西洲一噎,他觉得他的自尊心受了打击。
他合拢起手中折扇,正要习惯性的去打人发顶,却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
面前这人可不是他能打的,否则保不准陆帷那个杀千刀的要怎么在背地里折磨他。
他手中的折扇很快的转换了个方向,落在了自己的前额上,朝着棋盘努了努嘴,“方才正说着若是你同陆六哥下一局,定能将他杀得片甲不留呢。来,你与他下一局,我倒也要看看他败北的模样。”
说着就让了位置给温缈,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温缈却并不上套,她果断摇头,对自己的定位也很是准确,“我下不过六哥哥的,若是赢了,定然是他在给我放水,还是一片汪洋大海那种。才不下呢,没意思。”
虽不打算下棋,但是温缈还是坐到了柳西洲的位置上,捻了一颗棋子在手中把玩。
她手本就莹润细白,此刻拿着一颗黑棋,越发衬得肤如凝脂,骨节分明。
是很好看的一双手。
柳西洲见温缈不上套,本打算再劝劝她,谁知这时候云胡带着一封密信从外面走了进来。
“公子,柳公子,清平乐那边传来的。”云胡恭恭敬敬的将密信递上。
柳西洲看了一眼陆帷,见对方没有接信的打算,他主动伸手拿过了信,见了上面的字迹,便知道是丹朱来的信。
他抖开信纸,一目十行的看过去,然而越往下脸色越不对劲起来,他忽的抬头,定定的看着温缈,半天才吐出话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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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