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眼睫颤了颤,“候府内并无细作,那日是心血来潮去的骁骥营,按理来说,不该有人知晓。”
“只是……”侯嫮拉长了声音,抬眼看向姬辛,“臣之所以会去骁骥营,是因为林丞相在太极殿外说,骁骥营子弟想见见臣,他代为传话。”
话落,姬辛冷了面色,侯嫮也是肃着脸,君臣二人皆是凝重模样。
“林鸿……”
“不过臣以为,林丞相应该是无心之失。”侯嫮又接着说道:“与其怀疑林鸿,陛下,臣是回候府遇刺的,如果是骁骥营内有不轨之人呢?”
一样可以达到在侯嫮离开时找人刺杀她的准备!
姬辛的面色更冷,“骁骥营内都是世族贵子,如果有奸细……”
冷笑一声,“朕倒是才知道,原来天越有不臣之心者,如此之多!”
侯嫮眨了下眼睛,她不愿相信林鸿是赵王余党,可同样的,也不愿去相信那日在骁骥营内,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中,有细作。
他们笑得那么开心,看起来感情那么好,一切不似作伪。
可是……
侯嫮随之想到了姬恪,他未被发现前,也在骁骥营内,甚至和钟招并为双骄。
那时候的他,和那天那些人,应该也是极像的吧。
姬辛显然也想到了这里,一时气氛就沉闷了下去。
“林鸿那边,朕会找人监视,至于骁骥营……”姬辛顿了顿,瞧了一眼侯嫮的颜色,“朕会告知摄政王,让他多加注意。”
猝不及防听到姬辛提及宫铭,侯嫮的呼吸停滞了片刻,只是面上看不出分毫,连眼神也无一丝波动。
姬辛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自然知道是宫铭护送侯嫮回府,因此才能免于那日的刺杀,自然也知道侯嫮是在第二日才被候府众人找到接了回去。
一个夜晚太漫长,他害怕了。
怕发生些,不可控的事情。
姬辛不知道的是,他最害怕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
可是他又该庆幸的是,侯嫮从来是一个理智到冷血的人。
“如此是好的。”侯嫮点点头。
姬辛松了一口气,坐在位置上刚打开奏折,动作又是一顿,“太师脚受了伤,还是早些回府吧。”
侯嫮点点头,就有外头的宫人听见了动静走进来。
“送太师回府,路上小心点。”姬辛吩咐到。
“是。”
一个小太监手握着椅背推着侯嫮离开了,留下在紫宸殿内准备开始批改奏折的姬辛。
虽然方才侯嫮反应自若,并未有多余的表情,姬辛心里虽松了一口气,可依旧有个东西吊着,始终下不去。
一股淡淡的阴影罩着,挥之不去,无法忽视。
姬辛将其当做了自己的不安。
没有往深了去想,他到底是十四岁,不是二十四岁。
如果他二十四,大概就懂了。
这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