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险些都要忘了,朝中还有这样一个人。
眼睫颤了颤,垂了下去,明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姬辛却觉得太师好似一下低落了下去。
姬辛眯着眼,桃花眼看着溢满了担忧,“太师是府中出了什么事吗?”
侯嫮摇摇头,“府中无事,劳烦陛下牵挂了。”
侯嫮在撒谎。
姬辛心里冒出来这样一个念头,可也想不通侯嫮是哪里说了谎骗了他。
私心里,姬辛觉得侯嫮不会骗他。
侯嫮确实没有骗他,她只是瞒了些事情。
瞒着,藏在心底,任由它一点一点腐蚀着心脏,将内里掏空,也不给外人说一声。
最后剩下表面的空壳。
侯嫮不肯说,姬辛也无法,只是批改奏折的空隙时不时看一眼侯嫮,见她出了神,眉头皱的更紧。
太师从来不会在陪着他批改奏折的时候发呆。
姬辛从八岁认识了侯嫮,到如今十五,走过七年将至八年的时光,生命里一半是侯嫮陪着。
侯嫮了解他,他也了解侯嫮。
太师将江山社稷看的很重,万不会拿朝政开玩笑,可今日……
是什么扰了她的心神?
姬辛抿着唇,太师刚刚还不是这般,怎么一下就……
姬辛突然愣住,刚刚他提了摄政王宫铭。
捏着狼毫的手不自觉用力,指节泛了白,映着墨色的笔杆。
太师是担心摄政王宫铭有谋逆的心思?还是看他这么久没上朝,觉得不妥?
姬辛觉得这两个设想都太过苍白,无法解释侯嫮出神的缘由。
其实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只是才冒出一点尖就被姬辛掐了去。
怎么可能呢,宫铭可是有王妃的人!
太师不可能作贱到去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更不可能对别人卑躬屈膝。
这不是侯嫮。
将这几个念头一个一个排除,姬辛还是弄不清楚侯嫮到底是为什么出神。
“陛下在想什么?”侯嫮回过神来就看见姬辛拿着笔盯着她看,笔上的墨都快滴到纸上了。
“想太师为何走神!”身体反应总是比脑子更快一些,话出口,姬辛就有些懊恼的用脚轻踩了一下地面。
“臣在想,如果当初蔚川那假知府没死,那摄政王杀死的,是何人。”侯嫮的问答不紧不慢,看着似乎方才就是在想这些。
姬辛本没有想到这一点,听了侯嫮的话直接将方才的疑惑放下,继而开始思考。
这一点上,君臣二人相似的可怕,便是再有私事扰乱心绪,可永远是政事摆在首位。
姬辛眯着眼,一手狼毫,另一只手曲着手指不自觉敲打着桌面,“若是错杀,那个替死鬼为何不呼救?”
“除非也是赵王余孽!”
侯嫮闻言点点头,随即立马又摇摇头,“不,还有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