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三是去太医署,年十八那天呢?”宫铭往前走了一步可仅仅也是只走了一步,他不敢多动。
“年十八那天,太师又走了那条路,却没有去太医署,太师去哪儿了?”
宫铭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侯嫮的手指掐着手心,冷笑一声,“本太师倒是不知道,本太师的行踪需要尽数向王爷禀告!王爷是在审犯人?”
又缓缓移开看向宫铭的视线,“便是审犯人,也没有大晚上审的吧。”
宫铭不羞不恼,也不气,只是声音放的更低了一些,“昭琰,你那天去做什么了?”
“女儿家的小字向来矜贵,王爷还请慎重。”侯嫮冷着脸,似乎真是被宫铭气到。
“你怀了孩子,”宫铭又往前走了一步,床榻的帐帘是半掀开半垂落的,只能影影绰绰看见个人影,“是我和你的孩子,对不对?”
帐帘里的人似乎僵住了一瞬,而后是轻蔑的一声笑,“王爷怕是得了癔症。”
侯嫮掐着自己的手心,用的力道太大了点,印子被掐出一点血来。
她死死咬着牙关,眼底泛着一点红,面色一下白了下去。
“年初三,你去了太医署旁的一家医馆,医馆老先生说,你有孕了。”宫铭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心底的波涛汹涌,“年十八,你去拿了药……”
宫铭突然停了话,没有再说下去。
那药是什么药,二人心知肚明。
那药吃没吃,宫铭见过侯嫮,她身形消瘦,不似有孕……
呼吸重了些许,宫铭低低笑出了声,“怎么,太师自认天衣无缝?本王手下有个人,叫苏牧,太师应该认得,那医馆老先生,是苏牧的二爷。”
侯嫮缓缓闭上眼,“太晚了,王爷该回府了。”
宫铭愣住,随即又往前走了一步,二人之间只隔着那半透明的帐帘,隐着,看的不真切,好像会随时消失一般。
“太师不打算给本王一个交代?”宫铭自嘲地笑了,“就打算这样揭过?”
侯嫮在被子下的手缓缓松开,稍稍转了身子手靠近了枕头,“王爷想要什么交代?”
宫铭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一把掀开了帐帘——
侯嫮的手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拔下刀鞘,刀尖正对宫铭——
四眼相对,一个手掀了帐帘还停在半空中,一个手握匕首刀尖锋利。
宫铭愣住,手缓缓松开,帐帘却因为刚刚受了拉扯而慢悠悠落在地上。
二人之间再无阻隔。
不,还有一把匕首。
低低哑哑笑了出来,宫铭笑弯了腰,“昭琰,你的心真狠……”
“本太师一个弱女子,自然要随身携带武器,以防宵小近身。”侯嫮面容冷淡,鹤眼明明是最温和的眸,此刻一点情意不带,让人看了,寒从心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