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宫铭不自觉重复了一遍侯嫮的话,身子微微前倾,并不管那近在咫尺的刀尖。
“何谓宵小?本王吗?”刀尖抵在宫铭的胸口处,侯嫮瞳孔一缩,手有些颤抖,
“本王只是要一个交代,我们的孩子,你为什么落了?”刀尖划破了衣裳,布帛被割破的声音在黑夜里异常明显,侯嫮眼睛一眨,猛地一下移开手,又被宫铭抓住手腕,
“昭琰,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落了?”
侯嫮移开视线不去看宫铭,手腕被抓的生疼,“孩子在我肚子里,我想落就落——”
“那也是我的孩子!”宫铭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眼底满是红血丝,“你有没有问过我!”
“为何要问!”侯嫮仰着头,直视宫铭的眼睛,“王爷有王妃,有小王子,我腹中胎儿算什么?”
“私生子?见不光的身份!”
侯嫮勾起嘴角,嘲讽意味十足,“本太师是天越的太师,千金之躯,缘何要生个见不得光的孩子!”
宫铭愣住,“见不得光?”抓着侯嫮的手松了一些,却始终不曾放开,“本王那日知道的时候,很是期待……”
“昭琰,那个孩子,我很喜欢的……”宫铭哽咽了一声,“煜儿怀上的时候,本王没什么感觉,可你的孩子……”
宫铭凑近了侯嫮,好让她能看清自己眼底的诚挚,“我很喜欢的,很喜欢,很喜欢的……”
却不料面前人笑了一声,脸上丝毫感动不见,还带着讥讽,“王爷是想说,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不喜欢,嫡长子不重视,偏偏喜欢偷腥?”
“王爷真是怪癖好!”
“侯嫮!”宫铭另一只手将她按倒在床上,下一瞬,声音又低了下去,“不要这样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侯嫮躺在床上,脊柱骨磕到了刀鞘上,有点疼,这个姿势其实也有好处的。
她的眼泪没那么容易落下来。
握着匕首的手用着力,手腕上青筋明显,“王爷还请自重。”
“我不要。”宫铭的脸埋在了侯嫮的胸口,声音闷闷的,“你口是心非,说的都是谎话。”
“你向来理智大过感性,骗了我还想骗你自己,昭琰……”宫铭紧紧抱着侯嫮,“我没有怪你,可是那个孩子,我真的很喜欢……”
“因为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宫铭的声音在侯嫮耳畔响起,一字一句,“昭琰,我心悦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侯嫮拿着匕首的手,突然觉得有些无力,嘴里泛苦,眼睛缓缓闭上……
“昭琰,本王休妻好不好?煜儿你若是不喜欢,本王便让他离你远一些,等他成年了就另开府。”宫铭笑了笑,又蹭了蹭侯嫮,“孩子落了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贤王世子,贤王府郡主,昭琰——”
宫铭的话停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
侯嫮慢悠悠睁开了眼,眼底冷漠一片,柔和的脸头一次带上了名为肃杀的颜色。
握着匕首的手一抬,寒光被血覆盖,多了几分阴冷。
宫铭整个人愣在原地。
侯嫮一个用力将身上人推开,眉眼冷冽,宫铭半躺在床榻之上,背后的伤口缓缓流出血来,湿了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