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阿姥,现如今是六月,哪里会冷呢?”
只是……六月这般热的天气,侯嫮盖着被子拿着汤婆子,竟也不觉得热罢了。
话落,显然自己也想到了这一点,拿着汤婆子的手松了些,指尖隐隐泛着红。
剑奴眼见,一下就瞧见了那红,将侯嫮的手捧起来,“烫着了?”
“没有。”侯嫮摇摇头收回了手,这回倒是没有直接拿着汤婆子,而是搁在床上,隔了点距离。
剑奴看了看侯嫮,将话咽了回去,侯嫮做的决定,任由别人说的再多,也不会变。
不知道该说固执,还是该说她坚定。
屋子里又只剩下侯嫮一个人,这回倒是没有起身了,只是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病了就该早些休息,晚膳用过以后洗漱一番,侯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许是白天睡得多了,她想。
窗杦发出一点小声响,侯嫮先是一愣,而后坐起身看向声源处——
正巧见到了一身黑衣翻窗进来的宫铭。
头上还系着一根红发带,黑夜里很是显眼。
“放肆!”侯嫮的声音泛着冷,眼中寒意明显,却不敢太大声说话。
宫铭才站稳,身后的声音传开,他慢悠悠转过身,果不其然,侯嫮眯着眼一脸怒容。
夜探闺房,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平日的宫铭是绝对无法做出来这种事情的,可是今日……
“你病了。”
侯嫮眼睫一颤,“干卿何事?”
“为什么病了?”宫铭站在原地,没有走过去,到底顾忌着男女大防,也害怕侯嫮太过紧张。
被子下的手紧了紧,攥成拳头,“受了风就病了。”抬眼看向宫铭,“问完了?那就请王爷离开!”
“前一次也是因为受风?”宫铭的声音被刻意压低,只能叫侯嫮听个大概。
“自然。”侯嫮蹙着眉,心下有些不耐。
宫铭是怎么回事?大晚上闯女儿家闺房都事情也能做出来!
“正月时,你好几日没上朝,也是受了风寒?”宫铭并没有被侯嫮的冷脸吓到,而是接着问道。
“当——”侯嫮下意识要说当然,却一下愣住,正月时,她没有上朝,是因为……
“当然。”眼眸微垂,避开了宫铭探究的目光。
“年初三时,本王在街上看到你了,你去干什么?”宫铭接着问道,话语里隐隐带着探究。
年初三?
那日她去了医馆,知道自己确实怀了孩子,那日宫铭看见了?
侯嫮眼帘微掀,“王爷该知道太医署编纂医书的事情,本太师自然是去看望佩玖的。”
一句话说完,又皱了眉,语气不满,“这些事,王爷大可明日问,而不是现在……”
“夜探女儿闺,于礼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