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次退兵,都是为了让他们将东门的兵马调到南门来,为他的攻城,减轻障碍。
侯嫮在一瞬间想通了所有,背后渗出了冷汗,姬恪心思之阴沉,较往前的表现,只让人觉得心惊。
兵刃开始交接的瞬间,剑奴带着侯嫮迅速往后退,“小姐不会武功,最好避着些。”
侯嫮也知道自己在战场上就是个移动的不会反抗的累赘,因此听了剑奴的话寻了个安全的地方站好。
只是心底依旧藏有一丝疑虑。
东门城墙高,城门坚硬,就算姬恪有这么多兵马,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
这一丝疑虑,在侯嫮看到一个身影时消失殆尽。
雪青色的衣袍和一品朝服颜色有些相像,就是浅了很多。
那张面容侯嫮还算熟悉,
云一梦!
礼部侍郎云一梦!
云一梦,就是朝中还未被揪出来的那个细作!
侯嫮瞪大了眼,袖袍下的手颤抖着。
她怀疑了很多人,却每每忽略了这个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来,出身贫寒的农家女!
云一梦的身份一明了,侯嫮不自觉冷笑了一声,从前发生种种,竟都有了解释。
贞丰三年,她喝下毒酒中毒,佩玖却说她中了两种毒,另一种,是香料散发出来的味道。
她和云一梦在宴会开始前交谈时不慎撞到了一个小宫女,那个小宫女身上佩着香囊,里头是含了毒的药物。
云一梦先发制人训斥那宫女,她便只能做了那个好人放过她。
现在想想,哪里是什么云一梦关心她,哪里是什么礼部侍郎认规矩,明明是她害怕侯嫮处罚了那宫女,从而叫她的计划落空!
侯嫮再想,就想到了去年派遣钟招刘思去郡南缉拿姬恪一事,因着温熙翎是郡南温氏长房嫡次女也叫她同去,还多了个也是出身郡南的云一梦。
缉拿途中叫那赵王余孽姬恪跑了,她和姬辛还寻思着莫不是刘思亦或是钟招心软?
现如今再看,是那云一梦做的吧!
侯嫮面容愈发的冷,那头的云一梦许是察觉到目光,也看了过来。
二人视线穿过重重焦灼着的天越士兵和叛军,在半空中交汇。
云一梦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弯唇一笑,像是平时上朝遇见了侯嫮打个招呼一般。
侯嫮眯起眼,深呼吸几口气,却始终笑不起来。
云一梦是赵王余孽姬恪的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她一开始就是赵王的余党,还是姬恪许了她什么好处?
侯嫮没有再想下去,因为有一把刀冲她面门而来,不远处的剑奴见状长剑一挑再一回旋刺入那人身体里。
“这里太危险了。”剑奴呼吸急促了些,显然是刚刚那幕吓到了她。
左右看了看,他们是在太极殿外混战,而太极殿内也不安全,唯一还算安全的地方……
是旁边的小偏殿,用作帝王临时歇脚的地方。
“小姐莫怕,老奴送您去那里!”剑奴干净利落地在侯嫮周围杀出一个安全区来,指着那处偏殿对侯嫮说道。
侯嫮先是一愣,随即摇摇头,“我若是在那偏殿里,如何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