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将军和阮姑娘是在哪里认识的?”
侯嫮又不紧不慢地加了一句话,“阮姑娘看着不像上京人。”
钟招放在身侧的手猛地一下握紧,心跳也快了几分,不知为何,侯嫮这话问出来他竟有些心慌,
“几年前在风渡口时,下官与阮姑娘见过一面,前几日她来上京……”钟招顿了顿,换了个词,“游玩,碰巧遇见了。”
侯嫮捏着茶杯笑了笑,“看来钟将军与阮姑娘倒是有缘。”
睫羽下垂,在玉白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茶汤氤氲,任何景象都看的不太清楚,钟招看着上首的侯嫮,一颗心提着,始终落不到实处。
茶杯轻轻被放到了桌上,声音很小,纤细的指头缓缓收回,侯嫮垂着眼并不去看钟招,却也了然的从空气中精准的捕掠到那一抹不安。
“本太师还有些事情。”侯嫮站起身,挥挥手示意钟招不必相送,“先走一步了。”
钟招将侯嫮送到书房门口,差了府中小厮带路,自己则是停在原地看着侯嫮的背影发呆。
“你喜欢侯姑娘?”阮灵均看到的便是钟招这一副不舍的模样,心头酸涩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怎么可能!”钟招下意识反驳,话说出口才回过神来,仔细看了看周围有没有旁的人,见除了阮灵均以外再无他人才松了口气。
“你问这个做什么?”钟招别过脸不去看阮灵均,皱着眉头突然来了一句,“你过几日便离开上京吧。”
钟招下意识的反驳才让阮灵均脸上升起的笑意因着这句话又瞬间沉了下去,
“你觉得我烦了?”
钟招开口想解释,看着阮灵均那张芙蓉面却不知从何解释,他不烦阮灵均,然后呢?
他为什么要让她走?
钟招想不出理由来,只是心里的直觉告诉她,送阮灵均走,走到一个皇权管辖不到的地方,最好这辈子也不要再来上京了。
阮灵均看着钟招明明面对着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你真想让我走?”
为什么要到皇权看顾不到的地方去,钟招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怕陛下要伤她?
天下之大,人口众多,陛下自幼养在宫中,又如何会认识来自越南的阮灵均?
太师只比阮灵均年长几岁,又有何冲突?
钟招说服不了自己,心下越来越焦急,只看着阮灵均说了句什么,却没听清,下意识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好。”
明明是有些伤人的话,阮灵均面上却没怎么见伤心神色,分明前一两个时辰还会因为钟招的忽视而红了眼眶,这会儿却面上带笑看起来洒脱异常。
蓝色身影走的很快,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等到钟招想好缘由后再抬头已经不见了面前人的身影。
阮灵均回了房间将自己的东西收好装进包裹里,二话不留就出了府。
这一条街上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下午起风了,将蓝色的裙摆吹的有些凌乱,阮灵均抬手一抹眼睛。
这算什么,没遇到钟招之前她不一直都是一个人嘛,该住客栈住客栈,该赶路赶路,有什么好委屈的!
不过就是住了两三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