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宫里的太医来了。”
眼睫颤了颤,侯嫮半撑起身子,“就说佩玖小姐在太医署。”
屋外静默了片刻,“太师,太医说是来看您的。”
侯嫮心乍然一缩,坐直身子,“太医看本太师做什么?”
口中虽这样说,脚却依旧落了地,将门打开,“人呢?”
“在前厅候着呢。”侍女答道。
侯嫮到前厅的时候,那些太医身侧的茶都已经快要喝完一杯,见侯嫮来了三个上了年岁的太医纷纷站起来行礼。
“不必多礼。”侯嫮说着坐在上首,“诸位今日来是……”
“奉陛下之命,来给太师探探脉。”为首的太医边说边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子,“下官看太师面色不虞,可是近日没睡好?”
侯嫮有些无奈地笑笑,“先生慧眼,最近确实是甚少入眠。”
“不知可否问问,这般情况多久了?”那太医说着,站起身走到侯嫮身侧,“太师还请将手伸出来。”
玉白的手搭在桌上,黛青色的血管密密麻麻布在纤细的手腕上。
“从去年秋日开始便不得好眠,最近一月更是难以入睡,常常一夜不闭目。”侯嫮说着,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安眠香倒是在熏,就是没什么用处。”
“太师最近饮食如何?”那太医又接着问道。
侯嫮眨了眨眼,“本太师平日就吃得少,倒是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就是最近闻了荤腥便有些难受,胃中泛酸。”
那太医闻言点点头,眉心微不可见地稍稍皱起,又立马放平了去,
“太师最近可有吃什么药?”
“佩玖倒是开过几个方子。”侯嫮话落,一旁的侍女点点头莲步轻移回房去拿药方。
一手搭脉完毕又换了另一只手,那太医的唇抿地紧紧的。
脉象看完,太医收回手却没有开口。
“是不好?”侯嫮将手收回袖袍中,看向太医。
那太医眼神飘忽,就是不肯与侯嫮的目光对上。
眼睫颤了颤,侯嫮低头轻笑了一声,“先生直言便好,本太师承受能力还算可以。”
随手拿过桌上的茶,侯嫮轻啜一口,雾气蒙了眼睛。
那太医唇嗫嚅片刻,“下官还需商议一番。”说着,朝侯嫮行了礼,三个人凑在一起,声音压的很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舞足蹈的,看的侯嫮有些好笑。
大概说了一小会儿,方才帮侯嫮把脉的太医就走到侯嫮跟前,“下官们讨论了一番,太师您气血不足,该多补补,至于难以入眠……”
“太师,还请勿要忧思过重。”
侯嫮一愣,随即点头轻笑,还未答话那取药方的侍女就回来了,药方交到太医手上,三人又是一阵“叽里咕噜”。
“佩玖小姐这方子好,太师可依着这方子再喝上两三天,到时候下官再来与太师探脉。”
侯嫮点点头,“劳烦先生。我送先生?”
侯嫮说着站起身来,太医忙忙摆手,“太师身子不适歇着就好,切勿多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