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萱直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眼眶很快红了起来,“阿塔,我在听。”
“收好,一定要收好。”金单岺的眼睛似乎又亮了起来,“你阿哥他们个个都是狼神底下的狼,有野心也有实力,我的无忧不能被他们伤了。”
金萱点点头,想要说什么却哽咽着说不出一个字。
金单岺将金萱的手握的很紧,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被硬物压出了红痕,有些疼,更多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恐慌。
阿塔为什么要说这些?
就好像……在和她告别一样。
“阿塔,信使已经去了天越,很快您的病就会被治好的。”金萱红着眼,难过时鼻头轻轻松动,连带着上面的雀斑也灵巧的飞舞着。
“信使?”金单岺笑了一声,下一瞬就咳嗽起来,咳嗽声持续了很久,急得金萱急忙倒了水过来,金单岺却喝不下,水半杯倒在了胸口处。
“阿鲁尔.吐鲁克是个愚蠢的人,怕是还没到上京就丢了性命!”金单岺将咳嗽声压住,摸了摸金萱的脑袋,“无忧,吐鲁克家族虽然愚蠢,却不失为一把好刀,他们忠于狼神也忠于狼神所赐的狼主。”
“必要时,让他们代你去死!”
“阿塔!”金萱的声音有些大,猛地站起来,屋外的侍卫耳朵动了动,再认真听去却没听见什么动静了。
“我是阿塔的无忧,是北漠的明珠,阿塔在一日就没人敢伤我一日。”金萱蹲下身子将头靠在金单岺的腹部,听着那不快不慢稳妥却稍显无力的心跳声,
“阿塔,为了无忧,您要好好活着。”
金单岺抚摸着金萱的背,一如当年在她还是个稚童时一般无二的动作,带着浓重的爱意和无尽的怜惜。
稍显混浊的眼底闪着寒光。
相比之天越素有礼仪之邦的雅称,北漠则是一个被天越人视为礼乐崩坏,人伦不伦的地方。
北漠贵族,往往会为了追求血统纯正而做一些在天越人看来简直毫无底线不顾人伦的事情。
金单岺年轻时去过天越一段时间,金萱是他最小的孩子,万千宠爱于一身,他要将她托付给一个英勇的可靠的勇士!
而这些人里显然不包括他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儿子。
金萱离开了这间屋子,她的手交握着,看起来像是在为狼主的身体而担忧,低着头眼底还闪着泪花,这样的北漠明珠没有人会上前去阻拦她的道路。
一路走到了自己的屋子内,反手将门关的紧紧的,就好像是难过到了极致。
仔细观察着屋子,确认没有人能从窗户或者是门看到里面的景象后,金萱才缓缓松开了手。
因为常年骑马而长了茧子的手心静静躺着一块墨黑的木牌。
“阿塔……”
金萱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好让自己的声音别太大引得旁人听见,代表狼主的木牌就那样被她拿在手上。
她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阿塔要她亲自挑选下一任狼主,要她为下一任狼主加冕,而她,会被狼主感激,会受到北漠上下所有人的敬重。
父母爱子女,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