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候府侍从带着一个人走来。
侯嫮抬头看了一眼,这送信的信使……倒是有些眼熟。
不过想想也是,传送这般重要的消息,信使定是宫铭信得过的人,大抵也就是他带去的那些王府亲兵。
王府亲兵,她是也见过的。
眼神示意那侍从离开,而后前院除却侯嫮和那信使,就只剩下隔着一道长廊远远在那儿候着的两个侍女。
“除却信上内容,王爷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侯嫮将信放在桌上,单手压住信上的内容,眉眼很冷。
那信使低着头,“王爷说,太师可从户部入手。”
“户部?”侯嫮眯了眯眼,粮草作物本就是户部负责,又说是户部出了差错……
“除此之外呢?”侯嫮暂且将心中思量放下,接着问道。
“王爷说,贺兰山苦寒,无奇珍异宝之余,太师的生辰礼等他归京之日再一并相送。”
那信使说着有些逾越的话,却面色不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宫铭这些话有些冒犯了面前人。
侯嫮眉一挑,眼帘微抬看向他,“王爷让你说这些?”
那信使点点头,没有半分迟疑,“还有,太师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莫要受累生病。”
侯嫮眸光一闪,不再说话。
面色看起来无波无澜,只是那只放在桌下的手颤了颤,而后纱罗葛布料的裙子被抓在掌心。
“本太师倒是不知道,王爷还善易容之术。”侯嫮也不看那信使,淡淡说道。
宫铭确实对易容术有些了解,不然也不会在郡南能一眼就看出燕合的伪装。
除了他对侯嫮细微之处的了如指掌,还因为他也懂些易容。
“属下听不懂太师的话。”那信使低着头,好像真的不明白侯嫮在说什么。
“边关局势未定,北漠小动静不断,王爷还有闲心偷偷跑来上京?”侯嫮摇摇头轻笑一声,“不怕本太师告发你,让陛下治你个不从令之罪?”
信使抬起头,他的眼睛有些奇怪,瞳仁很大,眼白却少了许多,像是硬生生用些肉填满了眼,使得一双原本好看的眼睛变得狭小而沦于平常。
“太师所言,下属会一一告知王爷。”
侯嫮愣了片刻,似是没想到宫铭现在还在装,她差点都以为,是她想错了。
纤弱的手拿起桌上的信,浅粉色的指腹划过信纸的边缘,到了拐角处,许是信太锋利,亦或是那精心娇养的皮肉实在太脆弱,竟划开一道浅浅的伤口。
侯嫮用指头一压,渗出一点血来。
那信使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又悄悄退回原地,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侯嫮眼睫颤动,眼帘也垂下,遮住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贺兰山据此千余里,王爷来回一趟怕是要花费不少时间。”侯嫮用帕子将指腹的血轻轻拭去,将信折了几折,而后装进荷包里。
“是回王府稍作歇息,还是直接回贺兰山?”
宫铭深知再也装不下去,弯唇笑了笑,“为何不能宿在候府?”
侯嫮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宫铭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