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拖着椅子。
实木的椅子,很重。
金谋强撑着身子要爬起来,却因为胸口的伤和腹部的疼痛再一次摔了下去,眼前更是一阵一阵的发黑。
椅子直直朝金谋砸了下去,椅背正中金谋的脑袋。
金谋不动了,只是眼睛还睁着,胸口起伏,死死盯着金萱。
金萱一脚踹开椅子,身子晃了晃,也摔在了金谋身侧,被折断的手显出一种诡异的弧度来,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拔出了金谋胸口的匕首。
又刺下去。
再拔出来,
又刺下去。
周而复始。
直到那一片血肉泥泞不堪成了烂泥。
金谋也彻底没了生息。
华而不实的匕首见了血,开了刃,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觉得它是一件精巧的玩物。
金萱的眼神很冷,没有伤心难过,也没有大仇得报的欣喜,看金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北漠的明珠,狼主最宠爱的无忧小公主,手上也有了一条人命,此后再回不到从前。
匕首脱了手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满地都是血,真难闻。
肚子一阵又一阵的绞痛,叫她都感觉不到那只断了的手了。
有点疼。
金萱缓缓闭上眼,不知道她会不会死。
一滴泪缓缓从眼尾流下,落在地上,将那处的血从艳红变成了浅一些的红。
她不能死,阿塔还在等着她。
巨大的求生欲将她硬生生拉了回来,金萱手脚并用爬着,爬过的地方满是鲜血,用手敲开了门。
有人来了,她应该会活下来。
阿塔也会活下来。
…………
…………
宫铭皱着眉头将字条上的内容看完,“金谋死了?”
苏牧也是一愣,金谋是狼主的第四子,素有笑面虎之称,怎么会突然身死?
字条被旁边烛火点燃,化为灰烬,宫铭垂下眼,摩挲着指头,“金谋死的有些奇怪,是狼主的其他儿子做的?”
字条太小,唐生只写了两句话,对金谋是如何死的,并没有提到。
“让唐生好好查一查。”宫铭直觉这件事非常重要,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是,王爷。”苏牧应下,而后犹豫片刻,“王爷,上京来信,关于粮草一事,并无进展。”
宫铭的动作一顿,眼帘微抬看向苏牧,“可这个月的粮草数量无误。”
“这个月的粮草是兵部侍郎刘思刘大人亲自护送的。”苏牧也皱着眉头,“说是奉了太师之命,在粮草一事未解决之前,都由刘大人负责。”
“兵部事物繁琐,刘思还有闲工夫做这件事?”宫铭一挑眉,不予置否,“本王来贺兰山之前就听闻工部似乎得了图纸在做什么武器,一年过去,东西若是做好,兵部官员该准备入手,若是没做好,更该日夜和工部商议,哪来的闲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