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晓。
“刘思人呢?”宫铭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叫他心慌得可怕。
“刘大人将粮草送到就离开了,连口水都没喝。”苏牧这时才反应过来好像有些不对劲,刘思真有那么着急,连喝水的功夫也没有?
距离贺兰山千里的上京,
“嗖——”
一只穿云箭,直直钉在了树上。
侯嫮缓缓放下手中的弩箭,鹤眼看向远处那只箭,眼底凉薄一片。
青碧色的立领袄穿的规规矩矩的,下身是雪色的百蝶花鸟裙,稍一动,波光粼粼处鸟儿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鹅黄的披风脱下来被一旁的侍女捧着,这也就是趁着佩玖不在去了太医署,不然侯嫮哪里敢穿成这样站在这里射箭。
“威力比以往更甚一筹。”侯嫮的手缓慢地拂过弩箭上的机关,“庄大人可知是用了什么法子?”
庄奕贤站在侯嫮身后,闻言摇了摇头,“弩箭制作乃是机密,除了制作的大工,想来只有宋大人知晓。”
“是吗?”侯嫮垂下眼轻笑一声,“远距离倒是好用,却不知道离得近了行不行?”
话刚落,弓弩搭上小巧的箭矢,箭头对准了庄奕贤。
二人不过三步之遥。
庄奕贤身子一僵,整个人呆在原地,“太师这是何意?”
侯嫮微微一笑,俏皮地眨了眨眼,神态颇有些二八年华少女的娇态,只是说出的话却算不上年少无知的蒙昧,
“试试离得近了,还能不能一击毙命。”
说着,侯嫮松了按着机关的手。
庄奕贤仿佛被吓傻了一般站在原地没动。
箭矢穿过他的耳侧,将垂落的束发的发带穿过一个洞,发带松落,狼狈地掉在地上。
侯嫮眯着眼看着庄奕贤,要是他躲了,说不准她还不会怀疑。
性命攸关时还有那般大的胆气站在原地,做旁的事情,是不是也能面不改色地去做?
箭矢射出,侯嫮却没有放下弓弩,而是接着又搭上一箭,“方才本太师手抖了些,这回庄大人可千万要站好。”
庄奕贤站直了身子,好似真要如侯嫮所说一般,给他做靶子。
侯嫮眨眨眼,突然放下弩箭,也没有了再试探他的意思,“你是顾氏的人!”
话语笃定。
侯嫮今日以弩箭一事叫来庄奕贤,本是怀疑他与贺兰山粮草一事有关,却不料牵出另一件事情。
庄奕贤点点头,却不说话。
“顾老太君不知道。”侯嫮冷下声音,“你是顾大爷的人,还是顾二爷的人?”
顾老太君英明一世,活的通透,朝中自有侯嫮一人当为太师,身份尊贵,除了当今陛下,没人能在侯嫮活着的时候动顾氏一分一毫。
顾老太君清楚,所以不会再往朝中安排人。
可顾大爷和顾二爷可不这样想。
顾二爷是侯嫮母亲的父亲,侯嫮却不依着江南习俗叫他一声外公,而是和外人一样,叫他顾二爷。
除了顾老太君,侯嫮和顾氏其余人都不甚亲厚。
也是可笑,谁会去亲厚一些不怀好意,只想着将她嫁出去以获取利益的人?
顾老太君纵然也重利,却不会拿侯嫮的终身大事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