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收回手,面色有些严肃,“太师,方才胸口疼,是如何疼法?”
侯嫮回过神来,想了一下,“刺痛,时间不长,却厉害得很,除了胸口,连带着胳膊也有些疼。”
闻言,府医更是沉了脸色,却又立马换上笑脸,“不知佩玖姑娘可在?”
侯嫮眨了眨眼,心下有了些思量,“佩玖去了太医署,最近有些忙,你直接告诉本太师便可。”
府医点点头,却有些迟疑,半天一句话说不完,“太师这病……”
“这病怎么了?”侯嫮接过侍女递来的水,抿了一小口,挥挥手示意无关人员退下。
“太师这病,似乎是心疾。”
侯嫮动作一顿,下意识抬眼环视了一圈屋内景象。
屋内人不多,为数两个侍女也是恭恭敬敬低着头站在一边。
“似乎?”侯嫮又喝了一口茶,面上带着浅浅的笑。
“小的医术不精,万不敢直接断言,待佩玖小姐归府后,再行商议。”府医低着头,说出的话七分真三分假。
他自谦医术不精,也不过是不愿意相信,这般惊才绝艳的人,太师年岁才二十出头,又怎么会得了心疾这样的不治之症?
他倒是希望是自己错诊。
侯嫮只除了最开始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愕之外,又恢复了平静。
脸上是始终温和的笑容,假的像是带了一层面具。
“本太师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到府医离开,侯嫮又抬眼看向屋内另外两名侍女,“今日之事,万不可与外人言说。”
顿了顿,侯嫮又补上一句,“包括佩玖小姐。”
“是。”
屋内又只剩下了侯嫮一人,侍女固然担心不肯留侯嫮一人独处,只是侯嫮是正经的主子,她们劝不了,也就是真的劝不了。
只能站在屋外竖着耳朵,时刻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侯嫮眨了眨眼,右手缓缓拿起桌上的梅花树枝。
这树枝,她是真的折早了。
明明再晚一些,就能经历大雪,说不准过几天就长出花苞来,到时候梅花开的时候,一定很好看。
可惜现在光秃秃的。
侯嫮想了想,也不知道若是插进水里,用心栽培,还能不能开出花来。
或许也是可以的。
但只能开这一年了。
春日来的时候,梅花树上的梅花枝落了花,就开始休养生息等着来年的再次绽放。
可她折下的这枝……
侯嫮眨眨眼,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就是没有来年春日又如何?
从前开过花,当下不知道还能不能开花,既然开过,那也不枉来世上一遭。
梅花树枝命中有此一劫。
她命中,或许也有一劫。
侯嫮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将那些念头散出脑子,慢悠悠走到桌前拿墨琔磨起墨。
今日见了庄奕贤,贺兰山粮草的事情没解决,又扯进来顾氏这事。
侯嫮自然不会单单觉得只有顾氏这般,想来其他世族的手,伸的也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