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可怖的一个伤口,他在北漠士兵身上见到过同样的。
是在去追赶逃跑的天越医师的路上,脚底烂了,血肉模糊一片,隐隐连脚掌骨都断了。
这些伤口是怎么造成的,至今是一个迷,不过金汉平猜测,或许与那些天越来的医师有关。
善医者,有些保命手段也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金萱是从哪里得到了这个东西。
如今看来,似乎除了狼主亲印至今未找到之外,他的这个位置似乎做的十分牢固。
一个登不上狼主之位的小姑娘,一个遇事哭哭啼啼的“小孩”还有一个懦弱无为的兄长。
金汉平长吁一口气,摆摆手让屋子里的人出去,自己则是换了一身衣裳前往马场。
他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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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十三,大雪。
距离姬辛封后还有两日,今日早朝过后,便是举国同庆,朝臣休沐十日。
漫天飘落的雪花将红墙黑瓦尽数穿上一层白色新衣,青石板因着宫人的及时打扫还算能看出点本来模样。
雪天路滑,侯嫮从太极殿走到紫宸殿用了不少时间。
姬辛一手拿笔一手翻阅奏折,心绪出乎意料的平静,今日太师大抵是不会过来了。
天气冷,太师又畏寒。
封后诸事礼部准备的很好,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成婚的衣服上个月就送了过来,姬辛只是遥遥看了一眼,只觉得那红色实在太刺眼。
他不喜欢红色。
听说礼部送往林丞相府上的婚服是绿色的,姬辛听见这个消息时愣了下,
而后叫人改成了红色。
虽说不合规制,可那又如何呢?
他不能做主皇后是谁,还做不了一件衣服的主吗?
前方传来脚步声,步子很轻,却与那些宫人发出的轻不同,是因为身形过于消瘦外加举步优雅而出现的轻。
姬辛抬起头,面前人一身紫色朝服,脸上带着他熟悉的温和笑容,那样柔和又那样刺眼。
“太师怎么来了。”姬辛淡淡出口,话落,又觉得自己方才那话像是质问,犹豫一番,添上一句,
“雪天冷,太师小心身子。”
侯嫮轻笑着摇摇头,“陛下后日大婚,臣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虽说礼部官员几乎是上下换了个遍,可也不至于几十号人做不好一件事,太师多虑了。”
姬辛握紧了手中的笔,墨色在奏折上晕开泛了一点点,姬辛赶忙提笔,而后在旁边写了句解释。
臣子本就对姬辛心思多有猜测,贺兰山粮草一事过后更是谨慎,姬辛只是不小心点下的墨点也会叫他们几多思考,而后旁敲侧击送上来一封接一封奏折。
姬辛看的多了懒得应付,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