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月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面上带着盈盈的笑,余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姬辛。
她何尝不知道皇宫水深,帝王无情,可是她喜欢啊。
喜欢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讲道理的事情,她引以为傲的本事,优良的出身样貌在姬辛面前都成了泡沫般弹手可破的东西。
林嘉月心底生出一丝怨怼来,却不是对着姬辛,也不是对着旁人,她只是觉得这样轻易喜欢上别人的自己,实在是太轻贱了些。
怎么能巴巴贴上去呢?
都不像他们林府的姑娘做派了。
本来应该矜贵的,等着别人去求娶的,去三书六礼拖了媒人一趟一趟来说好话的。
林嘉月微微垂下眼,收回看向姬辛的目光,自然也就错过了那一瞬间姬辛眼底一闪而过的浓烈到极致的爱意和不甘。
中间虽有一点波折,可到底也算顺利结束了今日的所有流程。
侯嫮将头上的官帽摘下放在身侧,毛绒毯子盖住了半个身子,将腰部到脚踝都盖的严严实实的。
车内的熏香婷婷袅袅散着烟,在马车一晃一晃的动静里时不时变了方向,紧接着又直直往上飘。
就如凡间诸事太多,难免乱人心绪,可因已成,果必然,中间再多波折,也阻挠不了最后的结局。
天越盛世终将到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也只是那时候谁还活着的问题。
侯嫮轻笑一声,手中落下一枚白子,自此棋局半定,再也没有人能分开那几个劫。
与此同时,贺兰山边界一带的百姓每家每户都收到了一种名为番麦的粮食。
有几个出过远门较为有见识的人看到番麦先是一愣,而后反应过来,
“这不是前阵子上京百姓种植的作物吗?原来叫做番麦啊。”
“听说这东西种好了还能拿去和官员换米换钱,就是留着吃味道也不错。”
在这些人有意无意的散播中,渭水泾水旁一带的百姓都自觉将番麦种子放在屋里好好保管起来,就等着明年四五月份播种,而后来年就能多些口粮。
宫铭看着桌上那些信报,脸上总算是露出点笑容来。
自从金汉平上位以后,边关局势愈发紧张。
金汉平迫切想要从天越讨到好处以此造势用来巩固自己的狼主之位,可几个小战役打过去,非但没讨到好处,还死了不少北漠士兵。
北漠损失大,天越伤亡却也不少,好在之前送往北漠的医师还在贺兰山尚未归京,帮着军中医师一同为伤员治伤,药材堆上去,才勉强表现出来一副只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的简单模样。
天越那些将士到底不适合在贺兰山边界生活,尤其天气越来越冷,夜夜大雪,仅有的水源也结了冰,肉食少,还吃不饱。
再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宫铭的指头敲着桌子,瑞凤眼微眯,北漠的新狼主是个好战的人,这对天越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必须想办法杀了金汉平,或者拉他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