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北漠局势突变,狼主金汉平重病缠身,于此同时,前狼主的第七子金复在母族扶持下代替金汉平暂行狼主一职。
宫铭看着手中的字条,他按着规矩突袭了金汉平的母族,让他们重伤之下无暇分心,本以为金萱会借此机会上位,没想到却被那个看着年幼实则扮猪吃老虎的狼七子得了好处。
“王爷,这下该怎么办?”苏牧站在一旁,身侧是一身白衣穿着棕褐色皮甲的钟招。
营帐内只有他们三人,这些时日以来的活动,三人都默契地瞒住了常山。
“王爷,末将反而觉得,这是好事。”钟招眼帘微垂看着桌上的地图,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哦?”宫铭饶有兴致地一挑眉,“从哪里看出来是好事的?”
“依照我们对金萱的了解,她出身虽好,但因着是女儿身并不得北漠部下支持,如果金汉平重病后她代为执掌狼主一位,即便有狼主亲印护身,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拉下来,还会因此失去最后的优势。”钟招的声音不轻不重,缓缓而来如溪流清澈,
“但如果是从前不得狼主喜爱的狼七子登上狼主之位,金汉平的旧部势必不甘心,暗中还有其余势力,末将斗胆猜测,金萱只是将金复当做一块踏脚石罢了。”
苏牧眨了下眼睛,也快速反应了过来,“按照这个说法,金萱难道是打算将前狼主的所有孩子都杀了?”
在座的三人皆是瞳仁一缩,
“可是……”
苏牧的话没说完,可宫铭和钟招都自动补全了那句剩下的话。
可是,那些人也是金萱同父异母的亲哥哥啊。
“王爷,金萱此人太过狠毒,与她做交易不异于与虎谋皮。”
宫铭闻言微微颔首,忽而抬眼看向钟招,“钟将军是怎么看的?”
“如果是假恶毒,那金萱不过是披着狼皮的羊,待到她登上狼主之位,不会对天越造成太大威胁。若是真恶毒,”钟招顿了顿,嘴角带笑,
“残暴是治理不好北漠的,只会激起他们心中的逆反心理,万一还有当年狼子的残余部下活着,这就是一场好戏了。”
宫铭看着钟招,突然晃了一下神,钟招嘴角那一点弧度,实在是和侯嫮有几分相似。
包括说出来的话,也考虑到几个可能,完善极了。
钟招比之当年要成长了许多,只是宫铭这一刻才突然发现,好像当初那个在风渡口会因为战争突如其来的变化而慌张的小将,在时间的一点一点磨砺之下,长成了如今模样。
宫铭突然想起来,自己竟然也三十岁了。
时间真是不饶人。
宫铭摇头轻笑一声,“钟将军说得对,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帮助金萱登上狼主之位,只是,要悄悄留几个后手。”
三人脑袋凑近了些,细碎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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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是姬辛封后后的第一个除夕宫宴。